反正他上下嘴唇一碰,什么都能說出一套大道理。她比劃出一個手起刀落的姿勢。
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境,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他正了神色,轉頭看向秦非,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
總而言之,秦非認為,自己應該是死了,而且是在被那輛車撞飛的瞬間就死透了。隨即他握住門把手,以一種十分扭曲的、背對著大門的姿勢將門緩緩合上秦非眨眨眼,覺得這個系統真是有點做作。
秦非半垂著眸坐在那里,日光將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陰影遮蓋在臉上。青年瞇起眼睛,復刻出了一個和鬼火一模一樣、百分百還原的神秘笑容。“除了艾拉,還有那個最最討厭的彼得·瓦倫——就是那個渾身長滿了瘤子一樣的眼睛的家伙。”
巨大的熒光色提示條懸停在空氣中,配上背后劇烈的轟鳴聲,就像對玩家們毫不留情的嘲諷。“天……亮了?”蕭霄伸手, 五指穿過乳白色的濃霧,神色有些許恍惚。
這哪里是“請”,分明就是監視。
吃人的就一定是鬼嗎?秦非詫異地看著蕭霄。
有的人不斷來回踱步,像是在找什么東西;左右兩側的人意識到什么,也顧不上其他,急急挪動著身子向反方向撤去。萬一他們一進去就灰飛煙滅了怎么辦。
和桌上的食物一樣,那掛畫仿佛有著一種魔力,像一個黑洞般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將他們的全副注意力都吞噬其中。
就算秦非把自己的手劃爛,醫生也不會來。例如那扇門的背后是紅色的,又例如他被黃袍鬼抓住了兩次、卻總莫名其妙地死里逃生。蕭霄:……
“這樣清晰的痕跡,一定是在受害人本身出血量就已經非常大的情況下造成的。”他在向前走的過程中一直在腦海中記著路,與此同時,也時刻不忘觀察著道路兩旁。
他清瘦的后背依舊挺直,白皙的臉上連灰都沒有落上幾顆,柔長的黑色發絲被汗水浸染貼在額角,將他的膚色映襯得愈加蒼白。
蕭霄不得不睜開眼,迷茫地望向眼前。
獨屬于鬼物的森森冷氣迎面襲來,秦非覺得自己像是被關進了一個冰窖,渾身的血肉都要被凍住了似的。身后,勁風襲來,秦非旋身勉強躲過,嘗試著使用嘴炮能力打消鬼女殺人的念頭:“我不是外來人,我真的是受徐家人委托過來的!”
對于正常玩家來說,越靠近污染源,他們的san值就會降低得越快。那些揮灑而下的血珠落在他的衣襟和臉上,為他略顯蒼白的膚色增添了一抹妖冶的猩紅。
餐廳里寂靜無聲,這氛圍很奇怪,大家明明是在進行一場怪談直播,卻好像突然來到了兇案發生現場,正在聽著警察叔叔有條有理的分析案件發生情況。大家有氣無力地做了個餐前禱告,用手指在空氣中比劃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十字架,悶頭解決起桌上的食物。
他和三途各自拿到的里人格任務分別是“偷竊”與“屠殺”,這兩個任務都沒法做。
若不是他們不管不顧地打開了義莊大門,他們這些原本呆在義莊里的人也不會跟著外面的人一起倒霉。這家伙不是說他這兩天一直躺在棺材里嗎!
他就這么輕飄飄地找到污染源,之后對方像個景點講解員一樣盡心盡責地幫他分析了一遍副本,最后,甚至將刀子遞到了他的手上。他似乎做出了錯誤的選擇。看樣子,王明明平時和爸爸媽媽的關系并不親近。
蕭霄眼前天旋地轉。
上下左右的邊界都已經模糊,整個空間雜揉成一團, 目之所及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這掛墜的工藝做得十分精致,摸起來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嬰的最中間還鑲嵌著一顆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東西。三個修女中為首的那一個昂首挺胸,緩步登上布告臺。
眾人低垂著眉眼,小心翼翼地進屋,偷偷打量著屋中的擺設。秦非一邊吃一邊不慌不忙地思索著。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說完這句話后,鬼女懶洋洋的錘手向后靠坐,緊緊盯著秦非的臉,像是想觀察他接下來的表情似的。他跪坐在床上,距離那具尚且溫熱的尸體不足15公分。
片刻過后,他看了一眼義莊大門,眼神閃爍著低聲道:“剛才來的時候,我聽到外面的村民說話,村東的山坡……”然而賭博有風險,副本世界瞬息萬變,無論多么尖端的玩家都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順利通關每一場直播。“我真是服了,他的san值一點都沒掉,系統是卡bug了吧……”
他望向蕭霄,面帶探究。“在我爸的印象里,早些年間我家和村中還有聯系。”徐陽舒道,“但過了幾年,不知道為什么,家里和村子里的聯系就徹底斷了。”
這怎么能讓觀眾們不興奮呢?
秦非望著眼前的場景,眉心不由得輕輕蹙起。之前在副本中一直對老玩家們表現出的信賴甚至是攀附的新手們,這次天黑外出,居然沒有一個人試圖向他們遞出橄欖枝。
直播現場,觀眾間已是沸騰一片。晚餐結束后, 玩家們來到活動區休息。
她看出, 對方是有什么想要獨自一人去做的事,不想讓他們跟著。可秦非此刻的心情卻并不樂觀。【血腥瑪麗需要召喚者在鏡子前面念出瑪麗的名字。】
作者感言
污染源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