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跟上來了。
“好的。”秦非點了點頭,眸光微閃。副本進行到那個節點,玩家們之前在無形當中形成的對立已經消解了。門的背后一片漆黑,像是籠罩著一團漩渦, 將靠近那周邊的一切光亮都吸了進去似的。
臺詞也太中二了,是哪個鬼才想出來的。要是這么想能讓你覺得比較高興的話,那也隨你。
衣服是灰色的,十分寬松, 粗麻質地,走動時磨得人皮膚生疼。那張青灰色的鬼臉肌肉緊繃,即使表情一如既往的僵硬,依舊不難看出他十足的緊張來。所有人都玩了命的往前跑,蕭霄一馬當先的沖在逃亡隊伍最前端,不知是不是他過于高超的逃命技巧惹得僵尸們不高興了,三只僵尸緊隨其后。
蕭霄扭頭,與林業大眼瞪小眼。可,怎么說他也是NPC呀,只要多問幾句,遲早能挖出一些信息來的。蕭霄:“沒有人想進懲罰世界,那種地方簡直可以說是十死無生。”
但自己告自己的秘,是拿不到積分的。秦非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 笑盈盈地肯定道:“那是當然,我從不無緣無故騙人。”
秦非卻像個沒事人一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似的,用右手食指沾了自己的血,一個一個點按在其他玩家的額頭上。“我只是想問問你,如果別的圣嬰在懺悔時和我說了一樣的內容,還能得到主的獎勵嗎?”秦非卻似是渾然不在意:“那些真正敢去主動實踐的人,不需要我提醒,自己也能想到。”
這絕非是某種預測或聯想,而是秦非切切實實可以確定的,就像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那人究竟長成什么模樣。不知他是何時留意上三途和鬼火的,說話時目光一直不自覺地往他們的方向瞟。
這場震蕩足足持續了三分鐘,等到地震終于平息下來,四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覷:這一番發言成功令所有人失語了。其他人看秦非面帶笑容, 就以為他一點也不害怕, 殊不知當事人心里現在也著實算不上好受。
“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問這個,不怕他們都……”
秦非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能接觸到的各類非正常事件遠超常人,在死人堆里混久了,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想到剛才那幾人,三途眉宇間顯現出幾分燥意。
那他怎么沒反應?果然,他左手側的車窗被打開了一條小縫。
NPC靠不住,只能靠玩家。
“你們最好是不要騙我。”她咬著后槽牙,一次一頓地將話從齒縫中擠出。理論上來說,這些符都得要蕭霄本人使用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
兩個修女大概是被這煙霧彈弄得愣住了,電鋸刮擦墻壁的聲音終于停了下來。所以他才將到手的分數都推給他們,轉頭去辦更重要的事。
是刀疤。緊接著發生的一幕令刀疤的眼睛驀地瞪大。
【愛你的媽媽:好感度10000%(你是媽媽在這個世界上最最疼愛的寶貝)】0號鐘愛血腥、死亡、尸體與屠殺。
他一路向前,抬起腳,姿態熟練地踹飛了第三只試圖同他搶路的老鼠,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厭倦。所以15號特意出來,就是為了替13號收拾桌子?
秦非并不是心血來潮。
“不對吧,副本開啟時系統沒提過這茬呀。”只是,有個動作最慢的玩家,在走向最后一張床時被人攔下了。
缺了一角的包圍圈眼見就要被右邊僵尸所突破。隨著好感度猛增,鬼嬰對秦非態度肉眼可見地親昵了不少,他用短短的手臂摟住秦非的脖子,左右晃著腦袋,似是在享受這番來之不易的自由。
“11號剛才向6號投誠的舉動被其他人看見,肯定還會有人心動,和他們統一戰線。”三途道。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在得知任平的死訊后,卻都問出了相同的問題。雖然整個過程安靜又和諧,但秦非依舊從空氣中讀出了幾分不對味來。
究竟是什么人,把他們嚇成了那樣?當時幾乎所有的看守都出動,在走廊中四處亂竄,手忙腳亂之意盡顯。如今已然抵達了新一任高點。
他有什么問題嗎?留給他們找材料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別叫了!”孫守義劇烈地喘息著,從口袋中取出一截蠟燭。他只需要等19號給出手勢以后,沖進房間幫忙把6號按住就可以了。
徐陽舒說,那本書能夠教會一個人將活人煉化成尸。
她眼含希冀地望向秦非。“可不是有本事嗎?看這張小臉多清秀,嘿嘿,是我也愿意聽他的話……”秦非原以為他會最后再被傳送到任務空間去,可左等右等,依舊站在原地。
再裝昏迷下去也沒意義了,秦非干脆當著黛拉修女的面睜開了眼。那里沒有任何波動,無論是緊張、擔憂、抑或是恐懼。難道他沒有發現嗎?他們自從走進這片亂葬崗般的地界以后,身邊的環境與道路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它身上的每一塊肉瘤上都長著一只眼睛。秦非看著撅著屁股、將自己整個人都貼在門板上,恨不得鉆進貓眼里去的蕭霄,實在無可奈何。神父的手就像是一條毒蛇,緊緊纏在欄目瘦弱的胳膊上。
周遭一片死寂。那分明只是一根極其普通的麻繩,可纏在人身上卻像是帶了尖刺。
作者感言
秦非看了半天,實在沒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