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太自信的神情。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發現自己是假扮的?程松也就罷了。
之后發生的一切,真的會如剛才那位觀眾所說的那樣嗎?
和直播間內的觀眾們一樣,秦非同樣認為,這被規則刻意模糊抹去的兩個字,就是【墻壁】。
二樓的高階觀眾區內,那個一直關注著直播的金色靈體身上的光芒似乎都因此而黯淡了些,臉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蕭霄已經快要被嚇得靈魂出竅了。神父神經質地重復著這些話。
秦非:“……?”
他說。他還以為秦非是被刀疤激得下不來臺才決定鋌而走險,壓低嗓音提醒秦非:“秦大佬,你不害怕嗎?”蕭霄湊上前來補充,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書,你知道什么是書嗎?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扁扁的,長方形……”
當然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秦非視角的觀眾數量已然遙遙領先。
幾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新手玩家,見到如今這副局面,也不知還該不該繼續再跟下去了,腳步踟躕的站在那里。“靠?”蕭霄也反應過來了,“我看到的是一桌麻辣海鮮鴛鴦火鍋。”
在規則中心城中有一個傳言,主動申請進入副本,會比系統強制遣送的難度要低一些。但,油鍋里的那顆頭,顯然屬于玩家。系統模糊了那對夫妻的感知,它欺騙了他們,讓他們以為自己就是他們的兒子。
不對,不對。
玩家在副本中度過了四五天的時間,雖然每天都待在義莊里,可實際上,眾人所踏足的卻僅僅只是義莊的院子罷了。
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直接看樂了。剛才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說的是“這個班里的老師和學生全部都是鬼”。窗外的太陽在極短時間內落山,又升起,再落山,再升起。
一巴掌。因此宋天現在其實還是懵的。
0號自然無法得知秦非心中的真實所想,但,面前這個青年狀似恐懼的模樣依舊狠狠取悅了他。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原來玩家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隱藏好鏡子中的,真實的自己。
他們遲早會被拖死。“原來如此!死掉的村民也是村民,談永冒犯了死掉的村民,副本當然要給他懲罰。”
蘭姆在一旁憂心忡忡地望著秦非:“您……”這里的環境實在是太差了。“不對吧,副本開啟時系統沒提過這茬呀。”
“早一天出副本,就能早一天進下一個副本,就能早一天升級,就能早一天去更高等級的生活區享福。”夸張怪誕的電子合成女聲在虛空中響起,狹小的空間內聲浪翻滾,震得秦非耳膜生疼。衣服旁邊還放著一疊符紙,上面已經畫好了圖案。
鬼火心跳如擂鼓,試探著伸手,搭上告解廳的門。
又一巴掌。
無形的虛空中,有某種東西發生了微小的變動。蕭霄在思考、疑惑、發問時所有的細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習慣相吻合,這是裝不出來的。
秦非眨眨眼,試探著選擇了一個比較中立的話題,開口道:“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眼前的雙手皮膚蒼白異常,淺淡的血管和經絡被幾近透明的皮膚包裹著,顯得十分不健康。
腳下的路筆直而清晰可見, 再往上走,就是那道向上的階梯了。他這輕松愉悅的神態幾乎已經讓直播間里的觀眾形成條件反射:
最后還是蕭霄把右邊僵尸的頭撿了回來。
“那亂葬崗呢?”林業道。白紙黑色的規則就貼在那里,外面的玩家終于不敢再造次。
林業露出了發自肺腑的笑容。走廊上明面雖然只有14號一個人,但實際上,秦非知道,有不少人都正和他一樣,透過那道薄薄的門扇冷眼旁觀。系統的答復來得很快。
伴隨著天花板和地面的收縮震顫, 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每位玩家耳畔。但呼吸和心跳依舊平穩,就連眨眼的頻率都沒有因此而改變分毫。秦非一口回絕:“不行,12點以后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
總之,他所扮演的角色絕非表面所呈現出來的那樣,是一個品質高潔內心純凈的“圣嬰”。刀疤卻并沒有和她交流的意思,十分不耐煩地道:“別廢話。”
就像秦非剛才所提問的那樣,獵頭玩家的存在無疑是破壞了直播時玩家之間的平衡。
“以己度人罷了。”秦非聳聳肩:“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蕭霄興奮不已,沖林業豎起了大拇指。秦非:“好。”
作者感言
聞人黎明長長地嘆了口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