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號頓時有了一種被人侮辱智商的感覺:“那你還在狡辯些什么?!”一人一鬼就這樣,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世界里走動起來。
我我理解你想要安慰我的心情,但是大可不必。算了。
當他看著迷宮的圍墻將那個試圖干擾他的NPC徹底吞噬以后,便沒再多作停留,繼續起身向前走。或許是秦非的招呼打得太過突然。——他沒敢揪那小東西的脖子,萬一副本的不可抗力直接把它的腦袋弄掉,那就玩大了。
身上的鬼音被姐姐顛的東倒西歪,反手抱住了她的腰。先不說12號僅憑鏡子碎了就能猜到他出來了。身后的大門早被白衣女鬼鎖死,兩人的后背貼在冰冷的墻面上,前方不遠處,鬼女染血般的甲床驟然伸長,像是手握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沖著兩人面門便直沖過來!
就在鬼火抬頭的瞬間,他驚愕地發現,面前那個身材佝僂、怎么看都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的14號,在他們走進屋里之后,雙眼突然瞪得滾圓。幼兒園的大門是那種很常見的鐵制推拉柵欄,只有半人多高,后面便是幼兒園寬敞的戶外活動區域。青年雙手抱臂,漂亮的臉上笑容誠摯,說出口的話卻異常扎心:
說實話, 林業更愿意去旁邊的“晨晨早餐鋪”或者“老爸漢堡店”, 可惜他拿到的任務就是抓鬼,只能硬著頭皮往里進。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他沒有多留意,經過幾人身邊時隨意一瞥,卻驀地頓住了腳步。
不知為什么,眼前的蕭霄總讓秦非感覺到些許陌生。
那聲音還提到了“直播”,但秦非在車內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攝影機的機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員。
從進副本開始一直舔到現在,他們就沒見過主播舔不下來的NPC!
可惜他從小就膽子小到不行。他甚至由衷地感謝起系統,給自己安排了撒旦這樣一個可愛的寄生魔鬼。所以,祂是像那種傳說中的神明一樣,全知全能、無所不知嗎?
他看著三途身上黑色的護腰帶被鮮血浸透,演變成一種介乎在黑與紅之間的詭異顏色。真是毫不令人意外。
秦非驟然明白過來。
天色已經黑了,屋里燈光昏暗,蘭姆來到一樓。別說暗火其他成員并不知道他就是蝴蝶公會在找的人。真的好氣!!
“我猜,大概會走到教堂員工們的后勤處?”在秦非的視角下,老人頭頂的紅色文字內容在下一瞬間猝然改變。
它從脫離鬼女的身體以后,頭頂就又冒出了好感度條,秦非瞟了一眼:雖然自從進入副本以來,秦非一直表現得溫文有禮,說話做事都帶著一股令人如沐春風的和煦。
秦非的手指輕輕叩擊著告解廳的木質墻壁,空氣中傳來有節奏的嘟嘟聲,聽得人心中莫名發慌。他們的腳踩在地面上的畫面清晰,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平穩。眼前的一切就像周日公園里孩子們吹出的彩色肥皂泡泡,輕輕伸手一戳就會破了似的。
幾個鬼也不在乎了。副本對玩家總是有著諸多的限制,對NPC也是一樣。鬼女被氣笑了:“你以為,我就只有你一只手嗎?!”
三分而已。三途與鬼火對視一眼,神色皆十分凝重。
假如秦非沒有想錯的話,這個找東西的任務過程中是沒有死亡條件的。
“很快,出發的日期到了,你滿懷欣喜地坐上旅社大巴,在山林中徜徉。然而,直到大巴停止的那一瞬間,你才驟然發現——”從E級升級到D級也不過只需要5000。秦非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自得其樂地觀察著村里的環境。
雖然這樣會遭受很大的反噬,但撒旦實在忍不了了。“他們呀?我不怎么熟。”
然后從一角開始逐漸消失,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熊熊烈火,正吞噬著他的身體。有觀眾偷偷說。“有沒有意向和我們合作?”
秦非的前后左右各有一人,四個人像是抬轎子那樣,將棺材扛在肩上,腳步平緩而穩健。村長率先忍不住了:“你……能看到我嗎?”
雖然不知道鬼嬰被什么吸引去了幼兒園里,但能讓它冒著大太陽從領域中出來,怎么想都不會是隨隨便便的小玩意。媽媽手里拿著一雙膠鞋,努力想往腳上套。
秦非目送著二人走遠,之后便來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
青年神色依舊如常,姿態溫和語氣平靜,似乎并不是在講述自己剛剛死里逃生的經歷,而是在學校的講臺上教書似的。“讓我來猜一猜,這是為什么呢?”一定出了什么問題。
四面的墻壁、天花板和地面都像是有生命一般蠕動了起來。這是填充完成后的規則內容。
“老婆會說話就多說點,老婆說什么我都愛聽!”身后的刀疤反應也很快,幾乎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迅速追了上去。
“你……”或許是疼痛起了某種刺激作用,空氣中那鐵絲網般密密糾纏的控制感忽然輕了不少。下一秒,他強忍著惡心,從雞蛋和生菜中間捻出半截手指。
作者感言
黯淡無星的蒼穹之下,一支隊伍排做兩列, 整齊地行進于雪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