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問題都得到了解答,秦非懨懨地嘆了口氣。林業覺得那個阿姨很可憐。
從剛才開始,秦非就一直聽見門的另一側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響動。話題跳躍度太大,蕭霄一下子有些回不過神來。目前已知拿到人頭分最多的是6號。
和地上散落的瓜果不同,這些放在袋子里的水果倒是顆顆飽滿鮮活,蘋果圓潤,葡萄晶瑩多汁,看上去品質好的不像話,呈現出一種和整間屋子截然相反的鮮活之氣來,顯得惑人而危險。神父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玩家們神色一凜,立即擺出對敵的姿勢。
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秦非在義莊內環視一圈,不見對方蹤影,只得暫且作罷。兩個修女大概是被這煙霧彈弄得愣住了,電鋸刮擦墻壁的聲音終于停了下來。
真是毫不令人意外。那是一張秦非十分熟悉的臉,五年前,秦非親手將他送進了監獄。
相互牽制,卻又相互背離。蕭霄他每回進副本之前都要精打細上算一整個晚上,結果秦非竟然用來帶蘋果??
又來??靈體饒有興致地抬手摩梭著下巴。
不僅僅是秦非,車上所有人都能看出刀疤絕非善類。不出意外的話,副本主線近在眼前。鮮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的手臂滴落,傷口處皮肉綻開。
青年雙手一攤,云淡風輕地答道:“我不知道呀。”
“算了,算了。”村長氣急敗壞地擺擺手,“你不愿意說就別說了。”
飛舞的佛塵凌空襲來,將秦非高高卷起,秦非沒有抵抗,緊緊攥著那半截木片,白皙的手背浮現淺淡的青紫色筋絡。他們交談時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說話聲斷斷續續傳入其他玩家耳中。倒是鬼火,聊著聊著就開始大倒苦水。
規則說了,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
腳下的石階濕滑,帶著潮氣與青苔的黏膩,遙遠的暗處隱約傳來陣陣怪異的響聲,蕭霄每走一步都覺得提心吊膽。沒有人回應秦非。鬼火在看清秦非背后那兩個電鋸血修女后,發出了痛徹心扉的慘叫。
怎么這個10號還主動往里扎呢?
秦非沒有著急進告解廳,而是趁著四下無人,沿著教堂的內墻轉了一圈。看不懂的事情越來越多了。他找人開了儲藏室的鎖。
但他沒有出手,而是選擇了冷眼旁觀,靜靜看著自己保了整整七天的新手玩家,在離開副本前的最后一刻隕命。
他起身下了床,來到門邊,伸手擰開了臥室的門。
老板娘走到秦非桌邊,秦非瞟向她的頭頂。“既然這樣的話。”鬼火是9號。
“老婆!!!”
可是,知道就知道,為什么還要用這樣像給小學生講課一樣邏輯清晰的話術闡述出來?說來也奇怪,他彎腰撿東西花去的時間,里外不超過5秒,可一直縈繞在他耳畔的秦非的腳步聲卻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了無痕跡。玩家們尖叫著、怒吼著,更多的則是咬緊牙關,不敢發出絲毫多余的聲音,在偌大的迷宮間毫無目的性地拔足狂奔。
就在秦非望著對面那人時,祂也正望著秦非。早晨離開時秦非走的是另一個方向,沒有從這里經過,直到此刻他才發覺,這里似乎是個幼兒園。
神像有大有小,但雕刻的都是同一個人,就是禮堂內掛畫上的那名男子。
它身上的每一塊肉瘤上都長著一只眼睛。“呃啊!”很顯然,眼前這個npc知道的絕對不少,眾人還想再從他口中撬出些別的信息來,可任憑玩家們使出渾身解數,npc老人就是一副拒絕配合的模樣。
腳下的臺階依舊遍布青苔,潮濕而滑膩, 因為有著上次進地下室的經驗,這一次秦非的速度要比上次快上不少。
青年仰起臉,語氣帶著一種做作的夸張:“您想和我一起進義莊嗎?哦——那可不行。”而1號的目光則穿透重重人群, 最后定格在了秦非身上。再往下看,秦非終于看到了那個來之不易的榮譽勛章。
“神父和艾拉都告訴我,想要找蘭姆,就要先找醫生您。”前方又是一個新的交叉路口,秦非來不及思索,隨意選定其中一條。秦非抿唇,現學現賣地露出一個和爸爸媽媽弧度相似的笑容:“遇見了今天來社區贊助的旅行團,幫他們帶了會兒路。”
E級大廳中的靈體被這如同非洲動物大遷徙般奔騰而入的人潮驚呆了,傻呆呆地看著那群觀眾氣勢洶洶地沖進大廳,環視一周后,又氣勢洶洶地沖向了角落的某塊光幕。“這是2號的。”他又指了指那個滿的。
是0號囚徒。
空氣在一瞬間冷了下來,燦金色的日光也變得毫無溫度,墻壁上的窗戶鎖著,窗簾卻無風而動,在地板上投入鬼魅般扭動的影。
作者感言
綜上所述,秦非得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