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來,若是在表世界被殺死,或是在里世界因為掛墜滿了、精神崩潰而異化,都會導致里人格的出現。“不要進入紅色的門!”
奇怪的是,秦非這次的吹捧似乎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導游看起來一點也不受用。午餐的事就這樣解決。那種凌亂的程度,就像重癥癱瘓病人復建一樣,兩條腿歪得仿佛互相不認識,任誰看到他的走姿都會覺得他正在進行左右腦互搏。
蕭霄:“……”“這也配當黑羽的下屬掛名工會?”
“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嗎。”秦非曲指輕扣著地面,半垂著的纖長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濃重的陰影,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增添上一抹神秘難測的旖色。E級主播進副本的間隔時間是3-30天,在這個區間內,玩家想在任何時間進副本都可以。今天回來的又很晚,地板上的血跡早就干涸凝固成了黑色的塊。
與此同時,玩家們也終于反應了過來。不遠處的某間房屋內,窗欞背后有人影閃過。秦非還沒被黃袍鬼吞咽進肚里,忽然周遭天旋地轉,身上的佛塵松脫,他從足足兩米多高徑直摔落,后背重重著地。
秦非輕描淡寫,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是什么驚人之語:“因為,我已經從里面出來過一次了。”是一塊板磚??
而眼下,他竟然與12號走散了!
然而,片刻之后,6號便悚然發現,0號囚徒竟然像是完全沒有看見10號一般的,大跨步越過了他的身邊,朝著自己疾馳而來!秦非想起2號晚餐時那野獸般的模樣,想起他夜嘴角邊殘留的血跡,心中涌起一陣惡寒。
污染源并不屬于副本內部訊息,即使離開過渡空間依舊可以討論,鬼火一個箭步沖過去挽住秦非的胳膊:“走走走,我們去外面找個舒服的地方說!”
蕭霄都無語了,這群村民怎么能這么沒用!
為了避免違反導游給的“白不走雙”的那條規則,他和秦非之間足足隔了半條走廊那么遠,涼颼颼的風從兩人中間吹過,吹得蕭霄頭皮直發麻,總擔心下一秒祠堂的黑暗中就會有什么東西鉆出來。他沒有理會秦非的詢問,自顧自繼續往前走,連前行的方向角度都未曾調整,經過秦非身邊時,兩人的肩膀猛力相撞,發出砰的一聲響。
像秦非這樣的初級玩家,甚至對于直播系統和觀眾的具體認知都還不完善,怎么可能會有那種道具呢?雖然同屬于被揭了老底的紅方,秦非的心情卻并不像大多數紅方玩家那樣差。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說著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似乎正在使用某種通訊工具與其他人聯絡。
不過,這樣的困境是沒法攔住秦非的。
要不是她為了拉她一把而落后了幾步,要不是她們倒霉,剛好碰見刀疤從另一個方向跑來……不知來處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4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14號女人的天靈蓋上。
“他怎么這么會把控npc的心理?一般npc看到玩家不都直翻大白眼嗎?”秦非看著眼前的一幕,沉默了一下,十分順從地主動放棄掙扎,順著那股力一步步重返原位。但根據12號剛才的播報內容來看,他和12號說的起碼有一部分是不重復的。
林業愣在了原地:“那、他們就沒救了嗎?”
這一路跑來,電鋸切割石墻散落的灰塵比工地里還要重,鬼火滿頭滿臉都是灰。他愣了一下:“鏡子……什么鏡子?”
“里面有聲音。”
女鬼的語氣乍一聽很可怕,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生前做幼師太久了, 在秦非聽來,總覺得那抑揚頓挫的腔調有種在講故事嚇唬小朋友的感覺。雖然可憐的道長現在傻了,卻也還沒傻到將秦非準備去消滅污染源的事給直接抖出來的地步。
它從秦非肩膀下到地上,然后撅著屁股,連走帶爬地往幼兒園里去了。這是個不存在的嬰兒。配上他那張青白毫無血色的小臉和一雙奇大無比的眼睛,看起來怪異又可愛。
細長的根莖變換著方向,像是嗅到了血腥氣味的野獸,在秦非每走到一個岔路口時,便向著某個方向試探著探頭。聽見走廊上的動靜他立即站起身來向望,見是修女帶著秦非回來了,當即露出了喜不自勝的表情。
秦非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秦非問:“你還記不記得, 圣嬰院來訪守則的第六和第七條?”
對面的玩家群體出現了小規模的騷亂。片刻后,有個斯文儒雅、言談舉止都令人如沐春風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你好,請問你是?”他倒是并不害怕0號囚徒這張堪稱駭人的臉,但對方身上實在太臟。
直播大廳中,秦非每說出一句話便會引來一陣哄堂大笑。“這次絕對不可能跑掉了。”
在漫天散落的黑羽間,他憤怒地咆哮著:“渺小的人類,希望你今后能夠明白一個道理!”秦非若有所思。而影壁后方,就是整個祠堂的大門了。
說起來,大家對那人都有印象,就是第一天來的路上在公交車上近距離接觸了司機,然后被嚇破膽的壯漢。
在凌娜最后沖過去時,她曾經想攀住一旁的立柱,借以穩住自己的重心。蕭霄望著那個方向,神情中有一絲難言的復雜:“也許我們就不該告訴他們這些。”
她又一次出言對眼前的人進行驅趕。這地方人多眼雜,門口來來往往全是陌生面孔,萬一有一兩個發現了端倪,捅到蝴蝶那邊去,他們不就慘了?小秦同學搖搖頭,臉上寫滿對程松有眼無珠的遺憾。
這一次表里世界翻轉,所有的玩家都被傳送到了不同地方,這是秦非并不想看到的。
作者感言
NPC十分自信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