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丁立飛快往他旁邊沖。A級直播大廳,蝴蝶的光幕前。秦非不知道他在水下沉了多久。
“來這里,是因為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床底下的光線太暗,直播鏡頭故弄玄虛,觀眾們看不清他手下的動作。規則一:游戲區由一條主干道和豎條分支通道組成,主干道上鋪有紅色地毯,分支通道上鋪有藍色地毯。
等到16個彩球全都撈上岸后,彌羊狠狠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秦非的臉皮只要有需要就能無限厚,在聞人黎明一言難盡的眼神攻擊下,連睫毛都沒有顫一下,渾身散發出溫和友好的氣息。被黑色衣袍包裹的男人重獲自由,他向秦非伸出右手,掌心中赫然躺著一枚黑色的戒指。
這些蛾子會咬人,細密的牙齒小塊小塊撕扯著皮肉,雖然傷口不致命,但疼痛令人難以忽視。就在秦非走進教學樓的同時,幼兒園內的某一處,鬼火和林業正在滿頭大汗地四處亂竄。
他邁步朝前方走去。要怎么選?
青年姿態放松地坐在桌子一側,頭頂的燈光灑落下來,將他半邊臉龐映得明明滅滅。陌生玩家抱團取暖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玩家們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離開過自己視線的其他人。不管了,賭一把吧。
在副本中,只要不受太大的傷,離開副本回到中心城時都可以自動恢復如初。
十分鐘后,已經有不少玩家失魂落魄地癱坐在了地上。
“臥槽臥槽,豬人幾個意思,我菲菲老婆不會被發現了吧?”……該不會都已經被他的好爸媽給剁光了吧。
眼珠還在眼眶里,皮膚也沒有被挖爛。
在危機四伏的夜晚,玩家們對密林避之唯恐不及。秦非跟著船工NPC,一路行走在黑暗的長廊上。系統提示音回蕩在整個社區的上方:
就在怪物牙齒即將劃破頸部脆弱的皮膚,截段動脈的前一秒。“我就直接倒退著走了。”三途接話道。社區里那些普通人是造了什么孽,要住在這種地方。
秦非總覺得,系統必定會對此作出一些應對的措施。右邊那個玩家身材極其高大,近乎兩米,黝黑粗糙的皮膚上疤痕遍布。……
卻從來沒有觸發過這個所謂的什么“畸變”。“你說剛才死了個人?”秦非問。他將一個黑咕隆咚的東西放在幾人中間的空地上。
這種血雨腥風的活計,自然是要交給別人。系統播報的玩家人數是20人,去除掉失蹤的周莉,應該還剩19個。
很好。
但最可怕的還是他的右臂。
再擠!“宋天……”無數復眼翅蛾被困在了冰層以下,這些飛蛾泡在水中,卻并沒有死,反而像是魚一般動作迅捷地游曳著,在冰層下方翻攪出片片波紋。
什么意思?這說明他們是從上往下跑的。
就像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正蓄勢待發地向著他們的敵人進攻, 帶來強烈的威壓。“我不管為什么,反正你們有責任保護好我。”高級游戲區走廊上的門,每扇之間的間隔并不遠。
秦非笑瞇瞇地給了彌羊一個贊許的眼神,彌羊輕輕哼了聲,撇過臉。
大家圍著谷梁,有人喂藥,有人止血,七手八腳地抬著他往另一邊走。豬人大笑著向船艙外走去。秦非無聲地收回手,他抓了一把雪搓了幾下,好像想要搓掉刁明殘留在手套上的蠢氣。
秦非的視線在匕首與彌羊身上游移,很快得出結論:
他半瞇起眼睛,借著微弱的光線望過去。那是真正的復眼,成百上千隊復眼中同時印出玩家們的身形。漆黑一片的活動中心內,看不見的炸藥仿佛已經埋藏在了暗處,隨時有引爆的危險。
這是一整套十分順暢的動作,陸立人做起來已經很熟練了。這讓還在D級最低邊緣線游走的鬼火羨慕得眼睛都紅了。房間門口,蝴蝶的臉上寫滿不耐。
很難想象在副本中竟然還會有這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菩薩存在。陶征有些明白了:“七月十五釋放邪神的條件是四十四生魂、六祭壇、一銅鏡,玩家們在社區里抓的鬼,是余阿婆原本打算獻祭給邪神的生魂。”“第一個死的,應該會是那個斷了胳膊的玩家吧。”
在她沒有留意到時, 她直播間里的人數正在以一種比白日快許多的、令人不安的幅度迅速增長著。
哪里還有人的影子?秦非掀起眼簾望向眾人,唇畔掛著溫柔和善的笑,目光清澈見底。
作者感言
那雙清澈水潤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卻盛滿了刀子般銳利的光,落在人臉上時,像是能將那表層的皮膚割裂開,看見他們心中最暗處潛藏著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