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上下嘴唇一碰,什么都能說出一套大道理。越往村子西南方向走,房屋越是稀疏,最后幾乎成了一片空闊的空地。
除此以外,關于24號圣嬰和蘭姆之間的關系,秦非也還沒有理清。蕭霄:“?”
秦非點了點頭,并不準備在這件事上同村長多做糾纏。因為12號身后還站著那兩個公會玩家。翻著翻著,秦非的手指忽然一頓。
是2號。五分鐘過后,眾人在一棟黑色的房屋前停下。他們似是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正滿臉迷茫的相互對視。
而眼下,他竟然與12號走散了!
以前上學時晚自習下課太晚,林業走夜路都要想方設法找同學一起,為此還被班里的人嘲笑過不少次。
危急關頭,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側不遠處傳來,虛掩的窗戶被迅速打開,有人從窗中擲了個東西過來。蕭霄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一看就攻擊性極強的鬼物,竟然還能心平氣和地和玩家交流。他嘗試著抬了抬手臂和腿。
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接下來的幾天時間, 各位圣嬰都將在這里渡過。”修女說道。“難道……”他抬手,輕輕摩挲著下巴,“你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嚇我一跳?讓我想想,人在害怕的時候會有什么下意識的反應——啊,我知道了,會叫出聲吧。”
之所以這么趕,原因無他,實在是他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不遠處,鬼嬰咯咯咯笑著爬上了鬼女的膝蓋,姿態親昵地伸出兩條手臂。
蕭霄點頭,上前試著擰了好幾下門,卻都沒擰開:“這門怎么擰不動?”
“這是對神的不尊敬。”神父有些惱怒。但話趕話都說到了這里,撒旦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開口:“你愿不愿意成為我的信徒?”
他們的腳下,那具尸體變得愈加粉碎了,旁邊堆著幾個浸泡在血污中的巨大黑色垃圾袋。不愧是好朋友,待遇就是不一樣。那個神父雖然惡毒了些、無恥了些,雖然空他有一張漂亮的臉蛋但卻狡猾得像狐貍。
這親昵的姿態幾乎令三途與鬼火動容了,先前因為秦非設計他們而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轟然崩塌。還是某種過場動畫?
“人的骨頭哦。”可選游戲:
……秦非垂眸,睫毛的陰影落在臉上,讓他說這話時顯出了幾分神秘莫測的氣質:上當,避無可避。
現在他一句懺悔也說不出來,會不會壞什么事兒啊?
秦非笑了一下,以村長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實在很難相信對方會毫無保留地幫助自己。
“好吧。”
安安老師并不知道,她歪打正著了。“……我真的不清楚,蘭姆平時由醫生負責照顧。”蕭霄在緊張心理作祟之下表達欲爆棚,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此刻的內心活動。
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在開什么玩笑,我當然聽到了。”可現在……也不知道明天天亮的時候還能見到幾個。這次他面對的終于不再是空空如也的棺材板。
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已經將這個和他們并不算太熟悉、甚至帶著一點點敵對意味的年輕人當做了副本中的某種風向標。這些東西行動起來可不像村民們那樣舉步維艱,祠堂里的所有人一見到它們便自動后撤,反而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就這樣?”秦非狐疑的目光在他臉上流轉,像是一把小刀子似的,刺得人心口發緊。
林業抬起頭,看見對面墻壁上的銅鏡中,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玩家們咬牙堅持著,在一個個怪物的縫隙間掙扎。對比一下他自己,第二場直播結束,別說升到E級,就連能活過第三場直播的自信都還沒建立起來。
規則中說,“可進入告解廳向‘主’傾訴”,就是真的向‘主’傾訴。那是近百號的村民,各個都神情驚恐,驚呼著、哀叫著,像一群混亂的鳥雀般四散奔逃。
“我們當然是跑啊。”
隨著他在迷宮中越來越深入,那些眼球們的反應也越來越大。
那雙渾濁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某一處,像是早已穿過時間和空間的界限,看到了屬于這座陰暗小屋以外的風景。3號垂落在身后的右手猛地攥緊,堅硬的刀柄硌得掌心生疼!
凌娜渾身一僵,似有若無的余光中,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難道說,這就是師父曾經所說的:信則有不信則無,有時面對鬼物,什么都不懂的門外漢反而比大師更有威懾力?他們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這里沒有新生,也沒有死亡。“神經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哪里有52歲的樣子!”
王明明的媽媽:“兒子出去了好久呀,是去做什么了?”
觀眾:“……”秦非甚至有點懷疑,或許他也不是人,而是別的什么東西。
作者感言
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不過是被規則大發慈悲放了一馬,從規則的指縫中茍且偷生的小螞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