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對醫生笑了一下。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虛弱的人在走廊中艱難地挪動著身軀。
琥珀色的眸光清澈,不見絲毫陰霾。他現在相信了,他可能真的是個白癡。
總不會是藏在床底下吧,那主播又是怎么看到的?“你不是同性戀?”聯想到追逐戰開始前眾人在墓碑之間打轉的情況,秦非信手拈來地編了這個謊。
秦非挺好奇那人的身份,可惜現在沒時間細聊。他被重重地彈飛了出去。
村長半挑著眉,一個接一個地將院中的棺蓋揭開。
就著模糊不清的月影,華奇偉看見半張臉,出現在棺蓋上那條不足一指寬的裂縫中。
“好孩子可不能撒謊喲。”他強調道。
他的目光游移到秦非臉上,很快,像是反應過來了些什么,沒多說話,揮了揮手示意屋內二人出去排隊。這種事情還真說不清,除非他們自己拿到一個積分,否則是沒辦法憑空猜出這其中的機制是如何運行的。眼看就快到12點,秦非沒時間去做嘗試,他不再耽擱,將骨笛放在口袋里,抱著鬼嬰向家的方向走去。
話題逐漸往奇怪的方向歪去。他可是一個魔鬼。
秦非盯著那個方向, 瞳孔微縮。秦非想起2號晚餐時那野獸般的模樣,想起他夜嘴角邊殘留的血跡,心中涌起一陣惡寒。
伴隨著“吱嘎”一聲,大巴車前端的車門自動打開。秦非這一通分析說的挺有道理。
秦非蹙眉,眸中閃過一絲疑慮。面對巨大而空前的危機,秦非渾身的血液都在發燙,指尖卻冰涼得不像話。但他始終不相信眼前的NPC會什么線索也不透露。
有人走上祭臺,手中拿著一把刀。“提交線索要去服務大廳,服務大廳在F區和E區之間的中心街道上。”透過那些繪制著反復精美紋飾的彩繪玻璃,秦非看見了一座直沖云霄的高塔。
與刀疤比起來,面帶微笑的秦非看上去就像一只柔軟而弱小的貓咪,沒有絲毫攻擊性——一看就會被刀疤收拾得很慘。
秦非回到了他踏出迷宮出口后進入的那個純白空間。賭盤這種東西,他在中心城中休息的那幾天里也是略有耳聞。
“但你也要盡快辦完你的事。”她強調道。兩人來不及卸力,直沖向一旁的地面,連著翻滾了好幾下,撞在斷裂的墓碑上。“真的,隔著屏幕我都開始心跳加速了,這個小boss的心是用石頭做的嗎嗚嗚!這樣居然都能無動于衷!”
在這一刻,徐陽舒心底突然難以自抑地涌起一個念頭:他無比確切地斷定,這個正在對他示好的人一定不含任何其他目的,純純是因為發自心底的溫柔與善良。蘭姆險些叫出聲來,緊緊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綁定區域沒有NPC,一切手續全由玩家自主辦理。
很難看出來嗎?一道身影自不遠處直沖過來,有人跑向林業身邊,一只手環過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將他帶離了尸鬼身邊!“不要進入紅色的門!”
木柜內部依舊是秦非眼熟的布局。
秦非笑容純澈,露出一排細細的潔白整齊的貝齒,看起來單純得不想樣子。
這討人嫌的提示聲音能不能關掉?右邊僵尸與秦非僵持片刻,最終選擇了退讓。
門上污濁遍布,隱約可以看見一些辨不出意圖的涂鴉,被紅棕色的銹漬遮擋,不見全貌。
系統似乎也懶得再說什么了,停止廢話,開始播報結算分。蕭霄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王順。“誰說圣父活不下去?A級世界里那個高階玩家……叫什么的來著?不就是典型的圣父流玩家,看他身邊的小弟一個個把他捧得像神一樣。”
“那、那。”林業的臉色一白,“我們要進去嗎?”“你們……”不是,這么突然地開始傳道是幾個意思?
與此同時,幾人頭頂,一抹絢爛的金光閃過。
秦非笑意盈盈道:“觸發了呀,還死了不少隊友,只不過我們運氣好,逃出來了而已。”“林守英是這個副本里的Boss、是‘祂’在這個世界的意志外化的顯現——雖然主播遇到的那個頂多算是個碎片,但,無論是旅社還是導游,都不該擁有足以抵抗污染源的能力,更別提將能力賦予給別的玩家。”
可身后追兵實在太難甩脫。在離王明明家不足百米外的廣場邊緣,秦非無意間抬頭,看見了一個外墻體被刷成五顏六色的建筑。
不是僵尸沒有聽到鈴鐺聲的那種不能動。對于秦非這樣標準而又純粹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來說,聽別人做禮拜簡直和催眠曲沒什么兩樣。人都有從眾心理,看到別人都去,自己也會忍不住蠢蠢欲動。
大巴車上的廣播曾經清楚的播報過,【湘西山路南行,請游客切勿獨自行動】。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在秦非連貫而有序的誦讀聲中,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目光越來越柔和。
飛舞的佛塵凌空襲來,將秦非高高卷起,秦非沒有抵抗,緊緊攥著那半截木片,白皙的手背浮現淺淡的青紫色筋絡。“你無法壓制內心的自己。”“你出去是有什么一定要辦的事嗎?”他問。
作者感言
雖然兩人距離極近,可秦非真的半點沒意識到,有人正在跟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