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有個一臉皺紋的老大爺正站在那里高聲地嚷嚷著:直播大廳中,觀眾的討論熱情空前高漲。
一想起來,蕭霄就覺得不寒而栗。
可惜它依舊不會說話,也半點沒有長大,還是那副三頭身的比例。蕭霄十分意外,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這里還有一道門。
眾人七嘴八舌地嚷著,急著去找柳樹卻又不敢走遠(yuǎn),只在小范圍內(nèi)四下亂竄。家長里短和雞毛蒜皮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可能不是什么值得喜歡的東西,但秦非的專業(yè)素養(yǎng)令他能夠在人際交往中游刃有余。也多虧了這個場景不能隨意開口和動作,否則,秦非大概會義正言辭地將女鬼甩開,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絕對不會隨意占女士的便宜。
對于一個大半都是新手的局而言,這樣的安排未免有些太過嚴(yán)苛。“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這樣說道。一手拽開告解廳的門,兩人的身影轉(zhuǎn)瞬消失其中。
那扇門后的光亮如同溫暖的潮汐,像水一樣將秦非整個人包裹起來。他的身上像是被鮮血洗過一遍似的,渾身衣物都被血跡浸透,發(fā)絲一綹一綹粘在額頭上。
和秦非一樣,蕭霄也意識到了徐家祖宅正是他們門內(nèi)之行的最終目的地。“你終于來了。”雖然是撒旦主動詢問,卻總是對面那人哭喊渴求地抱住他的大腿、央求他將這資格施舍給他們。
蕭霄唏噓道:“那天多虧了有亞莉安幫我們的忙。”“‘祂’是世界上最至高無上的存在,是一切造物的起源。”
“我……忘記了。”秦非聞言一怔, 遲疑地低下頭去。
挑起一個新的話題。NPC的眼中狂熱盡顯。
——說是面面相覷可能有些不太恰當(dāng)。——要吃的話她早吃了,不會費這么大干戈在這里和他浪費口水。不愧是好感度高達75%的好朋友,為了他這樣勉強自己,真是感天動地。
只有秦非,絲毫沒有受外界的影響。亞莉安不是黃牛或獵頭那樣獲得了系統(tǒng)職業(yè)稱號的玩家,而是徹頭徹尾的npc,不需要換積分下副本。可是,這聽起來容易,要想真的辦到卻十分困難。
循環(huán)往復(fù),折騰了半晌,總算是將手腳都恢復(fù)了原位。“薛先生。”
npc沒有抬頭,但長久以來和人的情緒打交道的敏銳度正在告訴秦非,眼前這個npc的心情現(xiàn)在可以說是十分不好。那家人聽說自己被騙,立即翻了臉,揪著徐陽舒不放。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徐家先輩的意思,還是鬼女自己的意思?
躺在地山的人口鼻出血,四肢抽搐幾下,很快不再動了,高大的怪物追趕上來,伸手撿起地上的尸體,整個塞入口中,就像是吞進了一整塊糖。“行。”秦非一口應(yīng)了下來。還包括你身旁每一個玩家。
這一聽就是條重要線索。“所以,他不是我殺的。”
她向著身后揮了揮手,幾名身穿白色制服的人端著餐盤走了上來。
秦非垂眸,心知自己大約是來對了。“奇哥,早餐鋪門口確實有條規(guī)則。”那男玩家臉色怪異。
秦非點了點頭,并不準(zhǔn)備在這件事上同村長多做糾纏。從和亞莉安視線交錯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然心知肚明:躺在棺材里裝了兩天死的徐陽舒,錯過了好幾次導(dǎo)游送來的便當(dāng),對于村中飲食唯一的印象便是第一日晚那桌集死亡與腐臭味于一體的村宴。
在極近的距離下,秦非可以看到蘭姆垂落在身側(cè)的手指不斷蜷曲又放開,他的嘴唇發(fā)顫,一副十分恐慌的模樣。他話鋒一轉(zhuǎn):“那你呢?”蕭霄連連點頭。
但他們從沒見過一個人在絕望之境,竟然會悶頭向前暴走的!折下柳枝后不久凌娜便遇見了程松二人,霧氣依舊沒有退散,三人誤打誤撞之下勉強摸索出了出去的路,這才成功回到義莊。
笨蛋蕭霄站在秦飛身后一臉懵逼。
秦非站在隊伍中間位置。果然,一旁進門處的墻上貼著一張【狼人社區(qū)活動中心使用須知】
很快,兩個人身后的追兵就由四只變成了八只、又由八只變成了不計其數(shù)。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但它現(xiàn)在似乎學(xué)會了憑空消失。
“走廊盡頭有整棟樓唯一的安全通道。”不僅如此,秦非連自己的個人面板也沒有辦法再調(diào)出來。
“我記得以前最快的玩家也做了起碼一分半鐘的心理斗爭。”小院內(nèi)的空氣如死一般寂靜,只有慘白的月光靜靜流淌,在義莊院墻上投下妖魔般虛晃舞動的影。
其中有許多步驟, 譬如冥想,譬如靜躺, 譬如含一口水于喉間不得下咽。
鬼影受到燭火壓迫,憋憋屈屈地退遠(yuǎn)了些許。他現(xiàn)在看到走廊就犯惡心。秦非平靜地詢問三途:“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人殺死的話,你覺得,最合適的是哪個?”
“系統(tǒng)!系統(tǒng)呢?”
秦非問:“你還記不記得, 圣嬰院來訪守則的第六和第七條?”
作者感言
村民們朝著大門的方向沖了過來,秦非站在通往大門的必經(jīng)之路上,眼看一個又一個人哭喊著從自己身體上沖了過去,表情說不出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