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飾華麗的大廳中點著蠟燭,桌臺上擺滿高低錯落的精致甜點塔和酒瓶,西裝革履的人手持紅酒杯相互碰撞,仔細看去, 那手上卻生長著奇怪的、如動物般的毛發。薛驚奇的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在活動中心門口掀起了軒然大波。黎明小隊的玩家陸陸續續落地了,其他人則還在緩慢向下爬,谷梁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那塊凸起旁邊。
秦非又一次打開郵箱,果然在里面看到一張“論壇權限開啟卡”。就像不久前扔復眼翅蛾時那樣,根本用不到半小時,最多耗時5分鐘。昏暗的樹林中矗立著一棟破舊的雙層木質小樓,二樓的窗破了半扇,搖搖欲墜的掛在窗欞上,背后的漆黑中有若隱若現的影子。
“扶我……一下……”漆黑的神廟內,唯有騶虎手中的手電亮著微弱的光。
秦非覺得十分有趣。“那廣播里找到的我們的尸體呢?”彌羊忍不住發問。
恰好雕塑那頭出了新的狀況,秦非便趕過去查看,原想順道借烏蒙那把削鐵如泥的刀來用一下,沒想到谷梁居然躲在后面撿漏,還這么猛,直接徒手上!他們這次突發奇想去市場接任務, 本來就是為了給受傷滯留在副本外的隊友攢積分,換傷藥和治療倉。結果他還是高估了房間的水準。
“看我偷到了什么。”
“可在下山途中,勘測員看見了一片樹林?!笨伤麄兙褪敲月妨?。“啊……他放棄了,唉,真沒勁?!?/p>
掌西所觸的皮膚柔軟冰涼,下一刻,面前之人倏忽間消失不見。應或:“……”
而不是像這樣——每只復眼翅蛾的翅膀上都布滿著眼球狀的圖案,而剛才那一只,即使身處深坑之下,玩家們卻依舊可以看清它背部的花紋?!笆裁匆矝]有找到?!?/p>
刺頭煩躁地抹了把臉,十分不客氣地用力將離自己更近的那個玩家推開:
他本來就白,在冰天雪地中凍了這么長時間,皮膚更是蒼白得絲毫不見血色。秦非垂下眼眸,按捺住了想要追問的欲望。
就像在現實世界打完車或是叫過外賣以后,可以實時看到的配送顯示一樣。屋里一個人也沒有,通風管道里空空如也。“剛好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留在上面?!?/p>
2.領到餐點后請盡快就餐。
在來到幼兒園的路上,兩人還曾相互鼓勵,無論能不能贏、能拿到多少分,都一定要努力在這個副本里茍到最后。
谷梁還在發懵,沒有回答。
鬼嬰可以像真正簽訂過主從契約的鬼那樣,任由秦非指哪打哪。假如這具尸體是新鮮的話,那當然會很好辦,因為只要有第一批灰蛾咬破口子,血液就會隨著水流散溢而出,吸引整個湖泊中所有的怪物。
按照彌羊個人的推測,薛驚奇,應該是一個和蝴蝶一樣的控制流玩家。
秦非大致上能猜出他們的計劃,現在走廊上的人雖已很少了,可每經過幾條分支走廊,總還能遇見那么兩三個??蛇@個副本里不止他一個人有分析能力。數不清的樹木從視線兩側飛越而過,沒人有多余的精力留意路線,前方飛舞的蛾群就像黑夜中唯一的燈塔,指引著方向,
一邊是秦非。直播間里的彈幕已經刷成片了, 但彌羊并沒有打開彈幕界面。
……到底該追哪一個?
鬼嬰在其他玩家眼中是隱身的,但光幕那頭的觀眾卻可以看見它。但他依舊可以看清外界,依舊可以呼吸、說話、聽見聲音,并不受到任何阻礙。
少年清秀漂亮的臉上露出十分明顯的迷茫:“什么居民樓?”“你怎么知道我沒有聽見來自密林的聲音?!本拖窬W絡游戲里的裝備一樣,只要伸手點按,就會更換在他的身上。
他半瞇起眼睛,借著微弱的光線望過去。一滴血也沒有滴落到地面上。公主殿下輕飄飄地瞟了一眼彌羊的身后,看得彌羊屁股一涼。
臥室門緩緩打開。烏蒙瞪了隊長一眼,換來對方一個無辜的眼神。是鬼?
這是個人展示賽的預選賽,副本內的高階玩家就像蘿卜白菜一樣多。
陶征盯著手中血紅的寶石看了半天,終于眼一閉心一橫,咔嚓一下,將它捏的粉碎。畢竟,底艙的工作區也標了“非請勿入”,但秦非他們進去了,卻什么事也沒發生。
入夜后活動中心光線不好,秦非又特意采用了背對人群的站位,是以竟沒有一個人發現,眼前這個沉默的青年就是白天不時出現的引導NPC。
他在看過周莉的手機以后,便正式確定了這一點。他不明白, 為什么明明已經換了一個副本,明明他在這個副本中并沒有開啟王明明媽媽的NPC形象。
下一刻,鏡面開始泛起水一樣的波紋。
秦非將手中的本子打開,一頁頁翻看起來。豬人丟下這樣一枚重磅炸彈后轉身離開。
作者感言
十萬火急之中,秦非的余光再次瞥到了自己肩膀上坐著的鬼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