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等有一天,他升級到更高等級的世界、接觸到規則世界更核心的運作邏輯之后,自然便能明白了。
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
收獲了這樣重要的信息,程松也不再藏私。
這個靈體說得很有道理,引來不少人側耳聆聽。
最終鬼火還是成功進入告解廳,為1-4號和7、8、15號各自多扣了一分。
招待室內的人頓時作鳥獸散, 各自挪回了他們原本的位置。
所有的路都有終點。
那兩人早已神志不清, 即使被他們用繩子捆住, 都還像發狂的野獸一樣四處亂滾, 根本不可能順利被煉化成活尸。秦非坐在那里,抬眸,向著大廳的方向望去。燃燒著的壁燈依舊昏暗。
“村民家里其實也不太可能?!?無人可以逃離。
玩家根本無法和污染源相抗衡。
身后,黃袍鬼依舊緊追不舍。
連腦袋都不稀罕,那他實在沒有什么更好的東西可以供奉上去了。一石激起千層浪,形容的大概就是此情此景了。不遠處的前方,一個身穿看守服的男人正仰面躺在地上。
神父一愣。仿佛他來到這輛大巴并不是為了特意找導游,而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場命運般的邂逅似的。秦非卻不以為意: “這個副本哪里不陰森森的?”
這張臉也不過就是皮膚比一般人白了一點,五官比一般人好看了一點,臉型比一般人流暢一點,頭發比一般人多一點……導游:“……”此時此刻,估計不少直播間中的主播都正在疑惑:什么事都沒有發生,為什么我的觀眾越來越少了?
假如光看肩膀以上,很容易會把他認成女性??傊?,被兩個電鋸修女追,比起被三個電鋸修女追來說…秦非點點頭,心思卻不在鏡子上,反而全放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導游不讓大家去動,大家也就將它忽略了。那些人剛開始發瘋時,他還以外是副本環境出了什么問題。沒幾個人搭理他。
不知過了多久,棺材里的溫度一點點回暖。他晃了晃手里的冊子:“看這書上的內容挺有意思,就拿著看一看?!?/p>
完了完了,這下徹底完了!徐陽舒……是誰來著?他好像記得又好像不記得。
當他看見告解廳里的秦非時,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的星星般,瞬間亮了起來。車上的玩家是有定數的,在大巴最初的規則中就有過播報,旅客一共18人,秦非在醒來的第一刻就暗自清點過人數,車上也的的確確坐了18個人。只要那所謂的血修女別拿著機關槍或者火箭炮出場,蕭霄覺得都是小意思一樁了。
三途心亂如麻。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團團轉,可看他如此坦蕩地點頭稱是,三途心中依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這個人可以相信”的念頭。
“所以我們現在,當然也是要懺悔?!倍系目諝饧澎o, 唯有系統提示音叮叮咚咚不斷響起。三途和鬼火站在會議室最外圍,雙手抱臂,遠遠看向被人群簇擁起來的薛驚奇。
村長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哦,好。”眼前的教堂纖塵不染,雪白的墻壁和銀灰色的窗框,透露出一種冰涼而無生機的冷色調。
他還以為自己跟著秦非是過來看熱鬧、當跟班的?!爸鲗⒃诿繒r每刻為圣嬰們的言行舉止打分,率先攢夠二十四分的候選者,將會獲得受洗的資格,成為新一任的圣子?!?/p>
后趕來的玩家們臉色煞白地站在那里。蕭霄愣了一下,明白了秦非的意思。
撒旦滔滔不絕。
但他過后又想了想,他即使殺掉能夠通關的玩家,也只能拿到4分的人頭分,這對他本身而言沒有任何益處。“還有,還有一個人可以作為我的證人?!彼谏窀刚鹂值淖⒁曋校兆×怂菔莸氖郑骸拔抑皇窍雴枂?,你能不能出來,把這個位子讓給我坐?!?/p>
她的手摸上了他的臉。秦非輕輕抽了口氣。
為了盡量維系住自己的人設,他直接拿了掛在門口的那件一看就最常穿的校服,二話不說便往身上套。光幕中,義莊內的玩家們均是一臉凝重。
他的手上還攥著那把水果刀,在一分鐘前,這把水果刀扎進了蘭姆——或是“祂”的心臟。事實上,秦非也的確不是第一回干這個。
徐陽舒這輩子都沒見過那么嚇人的臉,簡直就像鬼片照進了現實。聽人說徐陽舒四處宣稱自己是“湘西正統趕尸匠人的后代”,便放出話來,半個月后叫他當著全市人的面直播起尸。上一次進紅門,他從其中觀察到了不少隱藏的信息點,這一次,或許也同樣能有所收獲。
作者感言
“別怕。”他無聲地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