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耽誤的時間太久,我很難擔保不會發生意外。”
直播大廳里的靈體們仍處在恍惚當中。
不知為何,雖然他和污染源一共才只見過亮面,但他在面對祂時卻總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面前那人是他多年未見的老友。他們站在走廊當中,像是一環環靶子正中備受矚目的靶心,數道警覺而充滿攻擊性的目光將他們團團包裹。
啪嗒。2號自從身上沾了血后就有點失控,如今受刺激之下更是大聲喊叫起來:“憑什么抓我?你們憑什么抓我?快把我放開!”否則若是別人領了這個任務,任務道具卻在秦非手中,那這任務就變成了百分百的必死項目。
“仁慈的主啊,請寬恕他的不敬!”她雙手交握于胸前,閉上眼,十分虔誠地祈禱道。不僅看得見,還看得十分專注。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么呢?
畢竟今天的蕭霄樣子實在太奇怪了,秦非合理懷疑,他從進直播開始就中了什么招。是個披著黃袍的惡鬼還差不多。
事實上,那冊子里的內容都已經被秦非看了一遍,印在了他的腦子里。就知道這老頭不懷好意,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這手……
“他感嘆的樣子也太假了。”林業見狀有樣學樣,兩人用實際行動宣誓了自己絕不會拋下同伴的決心。
神父和秦非在里世界就結下了梁子,假如那權力在神父手中,他是絕對不可能這樣輕易就將積分讓渡給秦非的。
蕭霄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大管雞血。比如村長,比如司機。
走廊上一觸即發的危險空氣漸漸褪去,有玩家面容冷漠地關上門退回房間里。
雖然導游也在車外面,但那是npc,不能當做正常人看待。狹窄的電梯緩慢下行, 電梯四面貼著各種各樣的廣告單,還有電子喇叭持續不斷地播放著音樂。
他沒有觀眾們那么復雜的心理活動,只是悄悄訝異了一下。靈體說到這里,氣得咯吱咯吱直咬牙。而且這些眼球們。
至于這究竟是不是正確的選擇,只能賭一把。
秦非在心里默數。耳畔時不時便響起幾聲尖叫,是那些膽小的人被隨處可見的蛇蟲鼠蟻驚嚇所發出的。
他還想再問點什么,可還沒等他張口,跟在幾人后面的林業忽然擠上前來。
秦非不忍直視地抿緊了唇。“跑啊!!!”
那人牙齒焦黃,一頭卷發油膩膩的,身上穿了件破破爛爛的鼠灰色夾,十分自來手地伸手搭上林業的肩。
有玩家不死心,一直粘在秦非旁邊,一副秦非不告訴他他就不走的牛皮糖模樣。“快走!”
這一幕令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們瞠目結舌。誰知道這個12號這么難對付!青年一語道破周遭異狀。
干枯如柴的手指來到眼眶邊,下一秒,手指的主人猛然用力,竟然就那樣一點點、生生將指尖嵌了進去。鬼火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和秦非對視了。在醫生的記錄中,蘭姆共有24個不同的分裂人格,恰好對應了24名圣嬰。
秦非思來想去,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蕭霄并沒有做過任何脫離集體的事。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有。”他點頭道,“早餐店規定了,不許人家插隊。”可再后面的王明明家,門牌上寫的卻是444。也不知他是單純地在打量秦非,還是覺得秦非模樣眼熟。
心中雖有不甘,也只能學修女那樣笑著點了點頭。或許是因為這粗細的確與人的手腕十分相近。
王明明家住在四樓,秦非向著不遠處的電梯走去。
拎著手中的電鋸和砍刀,從背后一擁而上,口中瘋狂呼喊著:“你不是我們的兒子!”三途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6號,徑直向秦非的房間走來。
雖然對方只是一只手, 完全沒地方長嘴和聲帶, 但不知為何,秦非竟然覺得鬼手, 似乎可能也許是…冷笑了一下。“如果我有時不在,我也會讓我的隊友接下這項任務。”
直到他又走過了幾個路口。“只要你能去把12號殺了,我就留你一條命。”
他思忖片刻點了點頭:“嗯。”
秦非心里咯噔一下,頓感不妙。可秦非的臉皮在必要的時候,可以變成無敵厚:“但我沒有做出任何在主觀意愿上拐帶NPC的舉措。”前行的隊伍很安靜。
作者感言
秦非在兩次直播中被各路妖魔鬼怪追著跑,很了解那種體力被抽盡、生命值和san值都快要跌破臨界點時,靠藥劑強行補充所帶來的惡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