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觀察到,秦非四人曾進過休閑區。
R級對抗賽才剛結束一個多月,有不少靈體都看過那場直播。
聞人黎明的雙眼放空,肢體動作越來越僵硬,像個機械化的、失去了自我意識的木偶,在雪地和枯樹間無意識地行走。
可他既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死者陣營的任務是什么。
身后傳來一陣溫熱的氣息,人類的吐息噴灑在秦非耳后的皮膚上。灰色的貓咪動作優雅而迅捷,出手卻利落得要命,從房間這頭走到那頭,就像是給危樓打標的拆遷隊一樣,將一整排石膏雕像全都造得不成樣子。再各自進入房間進行過游戲后,秦非一行四人各自都掉了不少體力點。
聞人黎明不算大的眼睛睜得滾圓:“你該不會是……?”段南愁眉苦臉地跟著隊伍向前,彎下腰,在冒出雪面的樹根旁邊摸索著,撿起一把石子,一邊走一邊扔。登山指南上那些語焉不詳的規則,在這三天里已經被玩家們解析得差不多了。
雖然彌羊是A級玩家,還是陶征半個偶像,但陶征是個特別拎得清的人。右邊僵尸一臉無辜:你也沒問我呀。樓梯前豎著牌子,寫著“貴賓區”三個字,樓梯很黑,上面也黑咕隆咚的。
秦非點了點人頭,只少了兩個。
“我們現在出發,順著地圖上的這條路走, 應該可以在入夜前走到這個標記點。”
優良的美德,從來只有在和睦友好的安全社會中才能夠踐行。這是大部分玩家的選擇。
“你有病啊!”
“這游戲太難了。”彌羊斷論道。他真的很想把床板掀翻,掄起他的拳頭,砸在怪物臉上,而不是躲在床下,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散發恐懼。
鬼火重重嘆了口氣:“唉!活著可真難啊。”
那秦非極有可能會和老鼠三人迎面相遇。洞口不大不小,看起來,倒是和之前找到過的那個壇子大小差不多。
獾死死盯著下方緩慢前行的隊伍,語氣緊繃地對彌羊道:孔思明一雙眼睛就像探照燈一樣在玩家臉上照來照去,照得人不由自主便開始心虛起來。“老人確定了勘測員的猜想,這的確是陀倫族的文字,‘奧斯塔迪亞’。在當地的語言中,‘奧斯塔迪亞’的意思是‘并不存在的’。”
假如四個玩家真如那些人所說,一上樓后連聲音都未發出就消失不見了。秦非用實力重組著同伴們的三觀,走在前面的另一只隊伍此刻卻遇到了天大的麻煩。哈德賽先生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還打定主意要好好吊一吊這些動物的胃口,他滿不在意地揮揮手:
更恐怖的是,彌羊一聽見“媽”這個字,渾身的血液就都開始翻滾沸騰,洶涌澎湃的母愛簡直快要抑制不住噴涌而出。“哈——哈!”他撅著屁股爬到角落,捂著腹部大口喘氣。
彌羊雙眼驟然亮得像燈泡,他肺泡都快跑炸了,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該死的任務場景。這無疑會讓所有玩家全都警惕起來。無論是直接將井口向外推,還是伸出手指摳挖井口邊緣,都不起任何作用。
秦非皺起眉頭。
很快就有靈體發現了奇怪的事。天已經黑得差不多了,聞人黎明在坡頂停下腳步,取出手電筒向下照。
假如指認失敗,根據系統提示,秦非一定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狐貍道:“怪不得貓咪在半途中仿佛想通了什么,卻依舊不肯進房間游戲。”你這樣全程通過我的踩雷狀況來鉆研規則漏洞,真的禮貌嗎??
“那么巧嗎?每次用來埋尸的雪都會被風吹散?”一旁的觀眾好奇地問道。他總覺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對,卻又找不出原因,只有飄渺而難以捕捉的第六感不斷在腦海中發出詢問:……
大雪落在他的身上、頭上,但他就像是完全覺察不到, 整個人漸漸被染上了一層白。這是很有趣的交流方法,秦非已經可以確定,污染源就是在給他提示。
秦非看著他, 覺得他那努力掙扎著、不斷發出咕嚕咕嚕聲響的樣子, 看起來就像是快斷氣了。右邊僵尸的身體很快跑到了腦袋旁邊,雙手抱起頭,安在脖子上,眼巴巴地看著秦飛。他們是要下山,不可能去走向上的路吧。
孔思明。
可現在,彌羊硬是跑出了一種一往無前的無畏姿態。開膛手杰克的后槽牙都快被自己咬碎了!老保安還是搖頭:“保安制服不能隨意發放。”
秦非的粉絲見狀冷笑,卻并不準備就此放過對方。
兩個身材纖細,身穿酒紅色工作套裙的女NPC從角落走出來,每人手上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中整齊地擺滿了薄薄的冊子。
但與此同時,在腦海深處,卻總有一個念頭無休無止地沖擊著他的意識。
他加重了后半段的音。這話聽著,怎么奇奇怪怪的。
作者感言
總之,污染源,就是這個世界開始異化的最初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