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輕響。
愿意為他生,為他死,為他踏足任何危險。有個傻兮兮的玩家看孩子哭得可憐,上前想要安慰她:“別哭呀小朋友,你的小伙伴可能是藏得比較好,我們耐心地仔細找找就——”年輕神父在短短一秒鐘之內經歷了如此復雜的心路歷程,卻只有他自己知道。
偏偏秦非還坐在那里不說話,掀起眼皮,像在打量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兒似的,盯著他看個不停。與此同時,她頭頂的好感度條數值正在飛一般瘋狂上漲。
一路走來,他們已經途經過無數道相同的門,這些門無一例外全部緊鎖著。
眼看追逐在秦非身后的尸鬼越來越多,兩名老玩家的神情在這一刻都有些復雜。身后的過道上,白色的鬼影再次倏地飛過。紅方玩家們的眼神像刀子,不著痕跡地刮過崔冉,和那個連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的男新人臉上。
那個林守英身上就像是裝了雷達,饒是祠堂此刻正人山人海,它的視線依舊穿過了無數洶涌的npc人潮,精準落在秦非的身上。鬼女的眉毛挑得一邊高一邊低:“難道你自己不知道?”這份危險并不單純指向12號玩家本身,而是指向全體其他玩家。
想到三途說那一番話,秦非對老頭投去打量的目光。
“你們怎么都跑到D級大廳來了?”
四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似的,毫無形象地擠滿了整張沙發。一旁,身穿工作服的服務大廳員工臉上滿帶笑意,沒有對他們糟糕的坐姿置喙半分。安安老師一臉得意地望著秦非。他急急忙忙地抖動著翅膀,從地上站起身,向鏡子那邊沖去。
“主播臉上沾血的樣子真美,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還是戰損控?”2號玩家被他算計了一把,正在持續不斷的掉血。
青年用盡了渾身的洪荒之力才克制住了自己的雞皮疙瘩, 放緩語調, 如同一個盡心盡責的幼兒園老師般耐心詢問道:“寶貝,需要我為你做什么嗎?”蕭霄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已經十分坦然地認定,他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癡了。
蕭霄只能撒腿就跑!
秦非見狀只是抿唇輕笑,笑容依舊溫和有禮。那也沒辦法,他分享信息本是好意,得到反效果什么的,實在怪不到他頭上。
他伸手,將右邊僵尸的頭輕輕拂開:“婉拒了哈?!鼻胤菦]有明說,但系統似乎從他微小的表情中讀懂了他的意思。
這個一看就很不靠譜的npc,說出口的話已經一點分量也沒有了。
還有什么事,會比趕緊通關副本更加要緊?神色未變,動作不見絲毫遲滯,猛然伸手將門拉開!直播大廳中靜了下來。
蘭姆伸長脖子向這邊看。
好在他們的反應都比較快,沒有一個讓身旁其他人發現異狀。這孩子想的倒是挺美,可大家就在同一個院子里,打個哈欠對面都能看見,想偷偷溜走完全是白日做夢。
難道這就是在居委會工作的魄力嗎?
秦非幾乎將圣嬰院玩成了一個全新的副本,每分每秒都是過去從未出現過的新劇情。導游果然回答了秦非,他搖了搖頭,斷斷續續地開口道:“我還有、其他事要忙。”半小時過后,只有秦非一個人還能繼續接上艾拉的話,他甚至在這半小時內將艾拉所說的知識點吸收得融會貫通,有時還能反過來和艾拉探討些什么。
緊接著,他抬起頭來。鏡中人面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我,就是你呀?!?/p>
秦非想要尋找的,必定是別的什么。凌娜自從看過規則后就一直在廂房里四處亂翻,終于在角落找到了一些紙筆,這才解放了幾人手舞足蹈的雙臂。
他們才剛遭受過黑修女的教訓,有人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其余則甚至都還陷在昏迷當中。蕭霄掃了告解廳一圈,沒找到什么合適的東西,于是將修女發給他的圣經和掛墜拿出來抱在了手上。背后,突然襲來的破風之聲與眼前驟然消失的彈幕互相應和。
點單、備餐、收錢。下一秒。兩邊一言不合就要吵起來,新觀眾們被氣的半死:“要不要點臉啊你們就硬捧?這主播明擺著就是要翻車!”
秦非卻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業。“答應我,和我合作,你的愿望很快就會實現?!?只有時不時飄過幾個諸如“主播沖啊”或是“搞快點搞快點”之類的無意義的字符。
沒等對面說完,秦非啪嗒一下掛斷了電話。這也太想當然了一些,和死人打交道的行當,哪是那么好做的?
秦非的心跳得飛快。她神秘兮兮地沖秦非擠了擠眼睛:“告解廳我已經修好了,您隨時可以過去?!闭動缼缀跻]過氣去,此時此刻,他是多么希望那幾個老玩家能夠來拉他一把!
嗯,不是合格的鬼火。
“謝謝大家剛才給我的提示?!?/p>
可千萬別讓在教堂里幫他拖延時間的蕭霄他們太難辦了才是。
作者感言
最角落的地方,還放著一張污漬斑斑的電療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