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被背后逼近的電鋸聲驚到,在門口吱哇亂叫。
這些東西行動起來可不像村民們那樣舉步維艱,祠堂里的所有人一見到它們便自動后撤,反而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
答案顯而易見,最快的方法,肯定是去問司機,沒有人會比司機更清楚車要往哪兒開。可惜,0號這一波失算了。他只要再找個機會,繼續哄哄別人就行。
……這倒也沒什么關系,反正秦非此刻也沒空接受他的感激。
他身上的衣服也變了模樣,不再是那件,做工華麗繁復又被鮮血浸染過的神父長袍,看褲子的長短,如今這具身體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兒童。“是要出發去參加村祭活動了嗎?”他站在幼兒園的圍欄邊,正午的陽光從頭頂落下,在他的眼底灑落一片碎金。
“你們什么也不用做。”
蘭姆自從在13歲那一年被自己的親人送入教堂后,就在那里過上了十分生不如死的日子。而現在,他的對面又坐了一個新的蘭姆。
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那些新手玩家們為了不觸犯“夜不走單”的規則,基本都是以三人為一個小單位。
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
直播鏡頭在全部座位被坐滿的那刻一變,鏡頭拉近,長條桌主位站起一個人來。鬼嬰身上終于不再是筋膜與血肉,而是長出了一層皮膚來。
就在秦非打完招呼后,彈幕短暫地靜默了一瞬。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兩眼一閉直接昏過去,可是孫守義還掐著他的后脖子,掐得好痛,他想昏都昏不了。
安安老師憤怒地瞪著眼前的青年。玩家們扮演的角色并非一個個真正獨立的個體,而是基于主人格存在的24個分裂人格。但,光是想一想都足夠讓人頭皮發麻。
反正除了亞莉安,他也不認識什么別的主城區公務員NPC,能讓他去賣這個人情。守陰村村祭的確需要用到玩家當祭品,但用的并不是在每天的直播當中死去的玩家。
凌娜和林業,一個女生和一個還未長成的半大少年。
面對眾人的目光,他又一次開口,面帶微笑地強調:“我不同意你們開窗。”和幼兒園正門口畫著的圖標一模一樣。
他甚至時不時抬眼瞟向別人的餐盤, 身體一動一動, 像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沖向別人嘴邊一般。該往哪兒跑,神父剛才其實已經告訴過他們答案了。不知發生了什么, 正在直播的畫面中,亂葬崗的地面忽然重重震動起來。
“來了來了。”
【陣營之心(紅):捏碎陣營之心即可轉換陣營。】
蕭霄都無語了,這群村民怎么能這么沒用!
他伸手握住脖子上那枚吊墜,骨形修長的漂亮手指在上面輕輕捻磨著。他不聽指令。
說著他打了個寒戰,喃喃自語:“血修女……就要來了。”頭顱上的五官,和村道兩旁的神像一模一樣。
他沒有提出任何條件,反而不急不徐的開口:
“你怎么來了?”秦非將門拉開一道縫。
這姿勢也太夸張了,小孩看到都要嚇哭吧!……
眼睛?什么眼睛?……
無論是禮堂中那副突兀出現的掛畫,還是夜晚村道兩旁那鋪天蓋地的、幾乎要將人的視野淹沒的石像,都在明晃晃地、十分刻意地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除此以外,副本中也有機會獲得能夠恢復San值的道具。”
“怎么回事,鬼女殺人不是在這個場景啊。”刀疤正偏著頭與程松低聲說著什么,一邊說一邊抬眼打量著秦非,臉上閃過玩味的冷笑。
“你的心真的硬得像石頭!!”秦非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只是已經來不及了。
任平沒有說錯,這家早點鋪確實有問題。可同時,秦非也說了,自己在其中是個例外。秦非松了口氣。
秦非站起身來,抬手拍了拍衣擺上的灰,輕描淡寫道:“多合理的設計。”秦非恍然。假如玩家們不來破壞他們的尸體,待到今晚的村祭舉行完畢后,幾人的靈魂就也會隨著林守英一起,被永恒地鎮壓進黑暗當中。
作者感言
開膛手杰克終于成功爬進了空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