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白里透紅的,看上去簡直容光煥發。空氣震顫起來,墻壁和地板開始蔓延出灼燒一般的焦痕,血跡和霉斑出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他身下那張柔軟的大床變成了一張光禿禿的鐵質刑床。
他十分好脾氣地解釋道:“我可能是紅方,也可能是白方,這一點,我暫時不打算和大家分享。但是對我來說,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隊友。”
蝴蝶瞬間神色大駭!
“嗐!我還想趁機看那個裝逼的小子翻車,沒想到居然真被他哄好了??”秦非拿出那副令自己在居委會大媽們當中混得如魚得水的表情,有理有節到就連最挑剔的人都找不出絲毫差錯。
“艸,這也太牛逼了。”蕭霄聽的目瞪口呆。
林業的第二場直播進度很快,一共只經歷了24小時,自然,遭遇危機的頻率也大大增加。沒辦法,就是這么現實。不動。
實不相瞞,鬼火已經快要被嚇死了。直到遇見秦非,他才忽然意識到。
“尊敬的神父。”“主播那叫搭話嗎?那根本就是在懟人吧。”
林業眼角一抽。那個渾身金光的靈體今天又來了。
不遠處,秦非正提著他那因為過于繁復而顯得有些許礙事的神父衣袍角。這樣明顯的線索出現在眼前,假如就此放過,未免太過可惜。蕭霄加快腳步,緊跟在秦非的身后。
秦非回頭,回答道:“我在和他說話。”斷肢,內臟,頭發。
就著醫務室中明亮的燈光,秦非將那把刀放在眼前,細細打量起來。和秦非身上揉得如同爛抹布一樣的衣裳不同,蕭霄的衣服卻儼然是被撕成了一綹綹,隨著他奔跑的動作四方飄飛,活像一個亂跑的爛拖把。
它是真的快要被氣死了!
慢慢的。秦非心下稍定。兩人在水吧旁邊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終于有一天,蘭姆的家人們集體做出了一個決定。鬼嬰坐在書上,抬頭見面前的人是秦非,于是咯咯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小米牙,手腳并用地爬到了秦非的肩上,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
薛驚奇吃了個閉門羹。
“我來就行。”
他一邊說話一邊緊張地打量著秦非,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于是繼續搭話:“我叫蕭霄,你叫什么?”
“插隊不可能是死因。”秦非的反應極快,幾乎不假思索。
如果……她是說“如果”。
也正因如此,棺材對于san值的加持似乎并沒有在秦非身上體現出來。
村長已經不想理他了,這個天真的是沒法繼續聊下去!雖然其實什么感覺都沒有,但總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呢。若是秦非沿途搜索每一條他走過的路,憑借迷宮中昏暗的光線,他絕不可能在剩下的20分鐘里找到出口。
“我的孩子,就在這里,向主闡釋,你所要揭發的罪。”
秦非終于抬眼,不解地望著前方亂象。碗里的每一塊食物都被切得非常細碎,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來,帶給人一種極其糟糕的聯想。兩人在水吧旁邊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雙馬尾在心里暗罵了句晦氣。
徐陽舒才不躲!而直播間的畫面隨著秦非和鬼女有關于“祂”的話題終結,也終于逐漸恢復了清晰。
“太保守了吧!第一次直播就有這種覺悟,我賭他能上a級世界,別忘了他san值到現在都沒掉!”黃牛?后果自負。
腳下的石階濕滑,帶著潮氣與青苔的黏膩,遙遠的暗處隱約傳來陣陣怪異的響聲,蕭霄每走一步都覺得提心吊膽。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無疑出乎了兩個人的意料。……這樣想來,其實一開始他屁股后面的追兵就比別人多了差不多一倍。
離開的大門近在咫尺,秦非沒再遲疑,抬手將門推開。村民們早已回了家中,路上唯一的光源只剩下道路兩旁,一戶戶村民門口擺放的蠟燭。祂的態度十分和緩,甚至令秦非產生了一種異常荒誕的念頭:他開始覺得他剛才的緊張是完全不必要的。對面那人不會傷害他,無論他即將做出什么。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充斥身周的黑暗與鮮血已盡數消失不見。
作者感言
隨著程松的回答,秦非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隨之落空了:“第七天早上,你們已經失蹤了整整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