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然不是。”

……

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若不是有那些欄桿和電網攔截在他們中間，秦非覺得，自己可能早就已經被撕成碎片，和那些鮮血、碎肉和污泥一樣，恒久地留在這間地牢里。可不知為何，秦卻卻清楚地看見, 不遠處的道路中間站了個人。

如果現在秦非去告誡聽，拿完全部的告解分，以三途和鬼火還算正直的人品，應該不會對他反手攻擊。…………

這樣一來，他們根本就沒辦法避免和女鬼接觸。

滿地的鮮血。當然沒死。

不可攻略啊。

怎么會連這么明顯的線索都沒有發現？“靠，神他媽更適合。”“那、那……”

即使隔著半條街道，依舊可以聽出聲音主人震徹心扉的恐懼。

或許，這句話還有別的理解方式。在他與她之間，豎起一道難以逾越的、以信仰為名建立起的高墻。

尸體是不會說話的，現在，一切都由6號說了算。像秦非那樣即使身處無邊陰暗，卻依舊能夠保持清澈溫柔的人永遠都是極少數。“你說的沒錯，他們來了。”

這里完全是一片虛無，空無一物，沒有天也沒有地。這陡然發生的變故令所有玩家都措手不及。

他在告解廳中一條一條述說著其他人的罪行，讓系統廣播一遍又一遍地響起，將所有人弄得精神緊繃、陣腳大亂。

鬼火不信教，在進入規則世界前也從來不關注這方面的消息。這次秦非沒有立即去D區辦理入住，而是和蕭霄一起回到了他們在E區租的房子里。

在規則中心城中，玩家們無法對副本內容進行交流，因此副本里發生的很多事情，公會的其他人都無從得知。玩家們：“……”

在所有人都走后，他看了看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左邊僵尸，又歪著腦袋往門里望了一眼，最后將門扇半掩上，原地坐了下來。

為什么這面鏡子里的秦非和真正的秦非長得不一樣？他們壓根就沒發現秦非又回到原處了，還以為他走過那個拐角，腦子忽然犯了糊涂。蕭霄隱住心中的震顫，愣愣地看著秦非。

難怪祠堂中忽然出現了那么多斷裂的短墻、扭曲的房屋，原來都是在模仿八卦中的卦象罷了。趕尸，又稱移靈，自古以來，“湘西趕尸人”的秘聞便在民間廣為流傳。

巨大的倒計時懸掛在天空中，像是一只系統用來監視玩家的巨大眼睛。“尸體！”

蕭霄幾乎快要哭出來了，他將眼睛閉上，不想再去看周圍，悶著頭，自顧自往前沖。這個房間雖然縱深很長，幾乎占據了二樓整條走廊，可到底也僅僅是個室內，跑起來時不時就會遇到路障和拐角，非常不方便。不將對方放在眼皮子底下，三途總覺得后背涼颼颼的。

每個人都在心中倒數著。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布簾背后。可是，玩家們彼此對視著，目光中卻都透露著遲疑。

這樣明顯的線索出現在眼前，假如就此放過，未免太過可惜。

“這就是F級主播的實力嗎？實力就是——完全沒有實力！”過度空間的地硬邦邦的，硌得他的屁股疼死了！他伸手，將床上那具尸體的臉從血中翻了過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脖頸和手腕處的脈搏。

這小姑娘鬼知道的還真不少。

“哦？”秦非果然來了興趣，四人很快回到不遠處那扇開著的門前。“我也沒有看見他是怎么死的。”

它回頭的瞬間，幾人身后的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他殺死了8號！”

“你看看眼前舒服又平靜的世界，會不會有一種錯亂的感覺？”回想適才的奔跑過程，秦非意識到了一件事。不發一言，對周圍的動靜也漠不關心。

此刻直播中的時間已近黃昏，12號房間的主人沒有將窗簾拉開，昏沉的夕陽被乳白色的紗簾所遮掩，室內暈染上一層酒紅色的薄暮，像是一層昭示著不祥的血色。

他繪聲繪色的語調就像是在講故事，生動而飽含情感，同時帶給人一種十分荒謬、卻又由不得人不信的怪異的違和感。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