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陷入短暫的漆黑,很快,眾人頭頂,一顆光禿禿的燈泡自動亮起。雪怪死后,身體里的蟲繭也隨之融化成了一團團黑色的纖細絲線,就像被水煮沸后散開的蠶絲。
雖然他總覺得,那完全是天方夜譚。聞人比烏蒙還要更加狼狽,他的天賦武器是弓箭,但雪怪大多是正面近距離攻擊,弓箭的優勢難以發揮。
有人的臉色越問越好, 也有人的臉色越問越蒼白。
幽幽的聲音在夜空中回響。青年端坐在沙發上,脊背挺直,雙手十分紳士地交疊在腿上,眸光比夏季破曉時的晨露還要清澈動人。
“Qi……”鬼火舌尖一卷,將險些脫口而出的話咽回了肚子里,“你真厲害,這個都能認出來!”有另外的玩家出主意。
彌羊:“怎么出去?”秦非甚至隱約有一種懷疑,他覺得,系統分派給他王明明這個身份時,抱有著一種隱秘的、不懷好意的心思。秦非低頭翻閱,輕聲念著紙上的內容:
虛空中的倒計時化作顆粒消散,身后的鬼怪們忽然仿佛失去了目標。
“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老虎下意識地追問:“你明白什么了?”【密林是安全的,可以進入密林!!!】
有靈體舉起手:當紙條從相框中掉下來后,房間里就恢復了平靜。
秦非嘗試著與污染源溝通,在心中喊,或者輕輕敲擊戒指。
可面前這位指引NPC接下來說出的話,卻讓薛驚奇大驚失色。三途道:“會不會是指我們之前打碎祭壇后,刷新出來的那些鬼怪?”門前的彌羊急得跳腳。
“我合理懷疑,我們應該是在登山過程中,駐扎在了這座山中的某一點,將隨身物品存放在了營地里。”鬼嬰連續幾次都引起了玩家的注意,卻能夠借助優勢十分輕松地逃離,一時間在艙內引發了小規模的動亂。
秦非看著手中的地圖,湖泊的位置與地圖上的五號打卡點完美重合。“嚯!”不來不要緊,一看彌羊便驚訝地睜大了眼。他找小秦的麻煩,這個彌羊偏要跑上來湊熱鬧干嘛??
七個樣式各異的玩偶整整齊齊地躺在下方桌面上,瓦倫老頭被眼前的一幕氣得不輕,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砰!!
“嘶。”彌羊盯著那四個圈,臉色不大好看。
聞人黎明甚至感覺到,他的左右兩邊像是豎滿了一把把尖刀,只要一步行差踏錯,就會迸濺出遍地鮮血。秦非的小粉絲差點被氣爆炸!!等大家都出來以后,保安將玻璃門關上,一句話也不說,扭頭離開了。
應或心煩意亂,秦非給出的這些信息實在有些打擊人。他并不想走到錯誤的道路上去,一旦一條路走錯,后續就會碰到無數條錯誤的岔路,開膛手杰克還在身后虎視眈眈,秦非不能讓自己落入險境。
彌羊&其他六人:“……”
可他沒想到,秦非的巴掌居然見效得那么快。活就那么點,聞人黎明沒找到事情做,雙手抱臂,臉色非常復雜地站在營地邊,遠遠望著秦非忙碌的側影。船艙里的氣氛起初還算輕松,到后來越來越緊繃。
祭壇在塑料袋里碎成一塊一塊,秦非動作極其絲滑地抬腳一踹,將一包碎片踢進旁邊的草叢里。秦非將紙條上的字讀完,大約明白過來。
一條向左。交易彩球需要經由特定NPC的監管。鬼火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在有彌羊和三途時不時拖他一把,這才不至于掉隊。
他想說我們也是來登雪山的,途經這座營地,見到了昏迷的你,于是前來查看。王明明的媽媽:“你本來就是我們家中的一份子,之前不讓你去二樓,只是害怕你會嚇壞了。”
“砰!”秦非在腦海中飛速過著這些信息,他仰面躺在地上,正努力嘗試著睜開眼睛。
秦非眼神微閃:“沒聽說黎明小隊和蝴蝶之間有過矛盾,他們被傀儡盯上,十有八九是因為我。”
不知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開窗透氣, 整個二樓都散發著一股沉悶的霉菌氣味, 空氣中帶著濕噠噠的潮意。
應或似懂非懂地點頭。秦非重點描述了一下刁明抓爛自己臉時,皮膚下面那詭異的、仿佛有東西想要破土而出的蠕動,以及怪物身體里那一團團不知是什么的奇怪東西。假如不是因為時間問題,那就只能是垃圾站本身的問題了。
“大家都在同一個副本里, 當然要互幫互助。”
仿佛有一條看不見的觸手,正順著他裸露在外的皮膚向上攀升。他這次離開雪山冰湖時,和離開守陰村一樣,都沒走通關大門,而是繞路去到了污染源的領域。刁明的動作仍未停。
和代表著死亡、崩潰,光是看字面便會讓人聯想到無盡的絕望與黑暗的污染源,似乎完全不是一路人。
……還有點瘆得慌。而面對這種門,秦非根本不需要鑰匙。
作者感言
這些看見血肉橫飛或是腸穿肚爛的畫面,也從不皺一下眉頭的觀眾們,現在卻被這叢小小的苔蘚驚得面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