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面帶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邊,骨節(jié)分明的漂亮手指輕輕叩擊著棺材板的邊緣,發(fā)出令人不安的篤篤聲。鏡面前的青年琥珀色瞳孔清亮,神色溫柔,唇角勾勒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1分鐘,聽起來時間很短。它想做什么?——就跟他們現(xiàn)在對這個叫小秦的主播所做的一模一樣。
這段距離或許會成為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他可是一個魔鬼。秦非隱約覺得,自己似乎摸到了某種的思路,這思路距離正確答案已經(jīng)很近了。
這個狗副本,真TM一次又一次刷新人的認(rèn)知。難道,這輛車真的只是一個與旅社聯(lián)絡(luò)的基站而已嗎?
刀疤一口牙咬得咯吱作響,臉頰兩側(cè)肌肉緊繃,若是人的怒火能夠化為實體,此刻他頭頂想必已直冒青煙。
秦非坐在那里,抬眸,向著大廳的方向望去。縱然無法產(chǎn)生絲毫恐懼,聽見村長說完那句話的瞬間,秦非眼角的肌肉依舊不由自主地生理性一抽。
秦非抬手揉了揉脖子。
其實他完全沒摸清狀況, 但他全身的肢體動作都在給秦非打配合:
蕭霄:“?”
就算是硬碰硬,他今天也一定要出手,給對方一個教訓(xùn)!這問題問得太直白了,直白到導(dǎo)游都覺得有點邪門。即使他在踏入迷宮的第一秒就想出了正確的答案。
蕭霄哪里能想到,秦非根本就沒有SAN方面的困擾!這對抗賽里的陣營歸屬雖算不上什么絕不能為外人道的隱秘,但總歸也是能瞞一時是一時。出現(xiàn)在眼前的又是那座圣潔明亮、充滿神圣光輝的建筑空間。
如果現(xiàn)在秦非去告誡聽,拿完全部的告解分,以三途和鬼火還算正直的人品,應(yīng)該不會對他反手攻擊。它們的行進(jìn)道路的確是隨機的,沒有任何指向性。他忽然覺得,一切好像都不是那么的遙不可及了。
蕭霄、孫守義和程松同時看向秦非,想要和他同行,可目光交匯處,主人公卻伸手搭上了林業(yè)的肩膀:
那些小手十分纖細(xì),每只只有嬰兒巴掌那么大,肌膚帶著半透明的質(zhì)感,青白的血管在皮膚下根根盡顯,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fā)麻。污染源并不屬于副本內(nèi)部訊息,即使離開過渡空間依舊可以討論,鬼火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挽住秦非的胳膊:“走走走,我們?nèi)ネ饷嬲覀€舒服的地方說!”
祂的態(tài)度十分和緩,甚至令秦非產(chǎn)生了一種異常荒誕的念頭:他開始覺得他剛才的緊張是完全不必要的。對面那人不會傷害他,無論他即將做出什么。鬼女還算有耐心,一點點解釋給秦非聽。副本果然不會給出任何簡單的解題方式,這個迷宮一樣的場地就是困住他們的方法,假如找不到破解之法,玩家們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死期將至
他會替他將自己心儀的獵物帶來。凄厲的哭喊聲如刺耳哀樂劃破蒼穹。
猶豫幾秒后,他十分篤定地道:“你肯定是老玩家,我知道你醒得比我早。”然后又往旁邊挪一步,指著第3個沙坑:“這里也沒有。”這個趕了一輩子尸的趕尸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死后竟還不得安寧。
他望向蕭霄,面帶探究。蘭姆全程都低垂著頭,落在隊伍最后面,他的兄弟姐妹們也并沒有來找他搭話,像是當(dāng)他完全不存在。
她的脾氣不好,但一向是個識時務(wù)的人,不會在天平明顯不對等時,還不自量力地挑釁對方。“老婆會說話就多說點,老婆說什么我都愛聽!”
雜草叢生的院子里,竟然齊刷刷擺放著十八口紫黑色的棺材!
守陰村現(xiàn)在的祠堂很破舊,幻境中的祠堂卻很新,真實的祠堂中大門上的那些后來填補的油漆、難以遮掩的抓痕,都能夠與秦非在門后所見的一一對應(yīng)上。
而且還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秦非與蕭霄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了答案。
事實上,秦非隱隱覺得,即使犯事的玩家按時去了村東墳山,恐怕也仍舊難免會遇到些令人糟心的事。
“沒人覺得這個主播長得很好看嗎?他皺著眉頭抿嘴的樣子我真的一整個愛住。”
說著他開始報菜名:“鮑魚、海參、北極貝、蝦滑、毛肚……”
本該鮮血涌動的祭臺地面上干干凈凈,祭堂中卻不斷有血水順著墻縫滲流而出。但那兩人并不太領(lǐng)這份情。“這么想的話,白方那邊的任務(wù),感覺要比紅方難很多啊。”鬼火嘶了一聲。
大廳內(nèi)一片寂靜,落針可聞。絕不能拖大家的后腿!
七嘴八舌的道歉聲四起。
蕭霄仍是點頭。
“再說,剛才商量的都是迫不得已才需要使出的壓箱底計劃。”
作者感言
假如被蝴蝶知道,那個從他眼皮底下逃走的D級新人榜第一名竟然能夠成功殺死污染源、關(guān)閉一個副本,或許他無論付出怎樣高昂的代價,都會決意在秦非還未長成之前,將他收入囊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