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在祠堂,你把東西送去祠堂就可以,祠堂在——”導游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那里。”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
一路上秦非幾次看見有玩家神色不善又警惕地四下張望,顯然那目光不止秦非自己感受到了。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秦非以外,都在F區待過。但這扇側門,無論三途還是蕭霄,卻都沒有絲毫印象。秦非回過頭,眼神中寫滿無辜:“我只是想去1號或者2號的房間,把他們的鋪蓋搬過來而已。”
在強烈的求生欲驅使之下,他這一刀刺的竟還算迅捷,若是沒有任何防備的人,興許真的會被他捅中。而同樣的,提供線索的玩家也能得到大把的積分獎勵。他們肯定是在尋找新的獵物。
但他就是有辦法把平平無奇的語句說出一種超乎尋常的感染力來。
玩家中有兩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識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攏。他真的快要好奇死了,但秦大佬好像一點都不著急,還在那里像貓逗老鼠一樣逗著外面那個笨蛋玩。已經沒有路了。
這么精準的人數,副本真的不是在針對他們嗎!
反正除了亞莉安,他也不認識什么別的主城區公務員NPC,能讓他去賣這個人情。沒有!
秦非剛一打開房間門,鬼嬰就忙不迭地撲進了他的懷里。6號抬頭,望向不遠處的走廊另一端,忽然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
現在繼續討論這個已然無益,秦非沒興趣多聊,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去做。
若是秦非說的都是真的,那勢必將會是一場空前絕后的大混戰。見到秦非他似乎愣了一下,目光從秦非的臉上轉過一圈,又重新回落到腳下的地面上。
對于亂葬崗中那些尸鬼,他已然沒有什么威懾力了。
鬼火稍微冷靜了些下來,大口大口喘息著:“那,我們現在要怎么辦……?”那也沒辦法,他分享信息本是好意,得到反效果什么的,實在怪不到他頭上。蕭霄眼前天旋地轉。
黑暗與不知名的恐懼往往比清晰呈現在眼前的血腥畫面更加令人難以招架。在他們進入里世界的這段時間里,表世界的休息區顯然并沒有人來打掃過。
這令他的叫喊聲顯得尖銳又喑啞,聽起來十分怪異,就像是有人掐著他的脖子強迫他發出聲音來似的。但外面那男孩的說話聲又實在好聽,神父歪了歪頭。讓那黃鸝般清亮的嗓音在自己的腦海中回轉。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比如棺材,或是之前導游帶給他們的食物,都有這種功能。空氣中醞釀著沉悶的死氣,令人的心跳頻率不由自主的失衡,總覺得要有什么糟糕的事情發生。
玩家們:一頭霧水。
過于長時間的運動使他的肺部腫脹充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喉管被人破開般尖銳的疼痛。
系統播報是所有人都能聽得見的,而且剛才應該有不止一個人看到了他們往教堂這邊來,他們做了什么,其實很容易被猜到。一聲悶響。停下就是死!
秦非仍端坐在座位上,眸光清淺,神態輕松,琥珀色的瞳孔中醞釀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甚至令圍觀眾人覺得如沐春風。確實擦得干凈,锃光瓦亮的簡直能照出人影。
秦非的目光從14號的臉上飄到她的頭頂, 然后就看見了這樣一段話。“發生什么了?”說話的是孫守義。果不其然。
但這怎么可能呢??
“我懂了!!鏡子,是鏡子!”凌娜穩住心神,轉而將目光投向了程松。
……鬼嬰坐在秦非肩膀上蕩著兩條腿,對秦非問出口的問題置若罔聞。院子一角,導游正靜靜守在那里。
晚上徐陽舒不敢出去。他是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玩家們還沒有回義莊的那段時間去的徐家祖宅。宴席就這樣進行著。
棺材的邊緣被畫著朱砂的封條貼著,蕭霄試著伸手推了推,沒能挪動。刺耳的噪音讓秦非和修女同時皺緊了眉頭。“再說主播又不像我們一樣能切視角,他根本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么事。”
引開人的工作由13號擔任。
秦非微微垂眸,長而卷翹的睫羽在蒼白的臉上落下一排陰影,他從背包里拿出一支蠟燭點上,昏暗閃爍的燭火將他的神色映照得晦暗不明。
短短半分鐘時間,秦非已經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尖叫小孩鬼和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老太太鬼。就這樣吧。系統終于回過神來:“玩家秦非違規帶離0039號副本重要NPC:【死去多年的鬼嬰】。”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扇銀白色的大門。5號中年人也跟著擠了過來, 見狀立即宣布道。雖然整座守陰村都灰撲撲的,但眼前這棟房子年久失修的程度儼然已經遠超于其他屋舍。
“不行了呀。”怎么感覺今天好像冷了些。秦大佬這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打定算盤,要逮著鬼火一只羊薅,把他身上所有的羊毛全薅干凈啊!
作者感言
顯然,這是個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