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宋天迷茫的神情,薛驚奇并沒有出現絲毫急躁,而是循循善誘。順帶還將白天出去過的所有玩家都打上了“不是好人”的烙印。有人員受傷嗎……秦非的視線從這一行字上擦過。
秦非勾起嘴角,學著他們的模樣露出一個微笑:“早上好,我親愛的爸爸媽媽。”
這個結論在之后或許會產生變化,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我想,這里或許是獨屬于這個鬼嬰的空間。”
哪怕對方是個骨瘦如柴的老家伙也是一樣。油炸人頭和煎餅卷手指,很難說到底哪個視覺沖擊力更大。“其他那些人也一樣。”
然而,接下去發生了一幕卻讓它的笑意忽地凝固在了臉上。玩家們就此分做幾組,有人去翻找鑰匙,另有幾人則順著地板上那些殘留的血跡走向了餐廳,打算去看一看昨晚2號和14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他們喜歡待在臥室,當然是因為,臥室里有吸引人的東西。”
秦非十分克制,斟酌著詞句緩緩道來:“聽說這間老宅中,藏著一本十分珍貴的《馭鬼術》,那人想來取,卻又無法親至。”
地板上的血跡一滴一滴,像是一串帶著死亡氣息的腳印,將2號的臥房門與餐廳串聯起來。他沒有理會秦非的詢問,自顧自繼續往前走,連前行的方向角度都未曾調整,經過秦非身邊時,兩人的肩膀猛力相撞,發出砰的一聲響。
簡單來說,圣嬰院這個副本由于其特殊的通關規則所限,絕大多數玩家在摸清情況之后,在整場直播中的思路都會是去深挖“人性”。
秦非隨口胡扯道:“我最近看了幾個鬼故事,對鏡子產生了恐懼心理,看到就害怕得很。”“你在說什么屁話,我老婆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他喃喃自語。
不少玩家都避開了他的視線。
本來,他都已經快要穿過游廊,走進里世界休息區的囚室了。
“怎么了?”小道士興沖沖的從不遠處奔來, “是有什么發現嗎?”然后就聽見秦非不緊不慢地吐出了兩個字:眾人像是籠中的困獸,又猶如無頭的蒼蠅,四處亂竄,狼狽不堪。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我沒打擾到你吧?”薛驚奇問道。看守們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迅速在走廊兩側散開,全身肌肉緊繃,全神貫注地望著門外。
秦非某處一緊,頭皮都快要炸開了,滿腦子里就只有這一個念頭。青年繃緊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些許,卻在聽見某道聲音的下一瞬再次不自覺地鎖緊眉頭。里面是臥室主人的照片。
“好想看看村民異化以后是怎么殺人的,從來沒見過呢。”他聒噪的姿態終于惹惱了對方。百鬼夜行,不外乎如此!
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
規則世界危機四伏,每分每秒都可能走向生命的盡頭,早一刻理清這如亂線般的謎團,或許就能早一刻將自己抽離死亡的深淵。鬼火現在看到秦非的臉,就有種沒穿底褲裸奔的怪異感覺。秦非一把將林業向屋子中間那兩堆雜物的方向推去:“去那里找!能對付僵尸的東西就在那里。”
這樣明顯的線索出現在眼前,假如就此放過,未免太過可惜。
“我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看到的應該只是過去歷史的回放畫面罷了。”在表里世界翻轉之前,11號和蕭霄一樣,都正待在房間里。
那就沒必要驚訝了。
這就是鬼女要求他們找的尸體!他詢問林業道:“你想吃什么?”因此,從昨天到今天,他們都直接將休息區中的那條規則給無視了。
他依舊蒼老而佝僂,頂著滿頭白發,皮膚遍布褶皺。林業看著秦非八風不動的模樣,眼前不知怎么就浮現起在守陰村副本參加村宴時,秦非面不改色地伸手摳自己眼珠子的場景。林業眼中寫滿疑惑:“那個老頭, 有什么特別的嗎?”
“我都能殺死污染源了,你怎么就那么確定,我玩不過蝴蝶呢?”
劫后余生的欣喜、對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機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小心翼翼地開口:“我沒打擾到你吧?”“可是。”他眨眨眼,一臉無辜地看向蕭霄,“簽都已經簽了,好像也沒辦法了。”
伙食很是不錯。蕭霄好像忽然明白了徐陽舒打的是什么主意:“知道那里鬧鬼還不告訴我們,你是巴不得我們死在你家,再也別回來了?”
昏沉的夜色中,血紅的紙錢莫名刺眼。這老頭看起來倔強固執又不好說話,勸也勸不住,還不如隨他去。
這個趕了一輩子尸的趕尸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死后竟還不得安寧。秦非垂手站在司機身旁,聞言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對了。”蕭霄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與此同時,玩家們也終于反應了過來。沒有用樹枝拍打自己,卻并沒有死,也就是說林業違背了副本世界的規則,卻沒有受到懲罰。秦非沒有明說,但系統似乎從他微小的表情中讀懂了他的意思。
而眼下,他竟然與12號走散了!
作者感言
林業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吃過了,吃過了,今天早上我們去喝了羊肉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