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個不同的副本世界中, 污染無處不在。現在,這片碎片已經徹底融進本體之內了。“這……”
“前面,絞…機……”
“放輕松。”
“啪嗒”一聲。
一張巨大的光幕出現在天空中,四四方方,象是一張棋盤。就在此時,不遠處卻忽然傳來一陣沙啞蒼老的低聲吆喝聲。是那些蟲子在說話嗎?
他的演技非常好,漂亮的眉頭無措地蹙起,眼尾泛著驚慌的紅。不知為何,蝴蝶總覺得有股十分微妙的危機感。
秦非也是這樣認為的。秦非站在人群最外圍,一邊聽著里面的玩家吵架,一邊分神盯著那個多在草叢里的家伙看。
他本來就白,在冰天雪地中凍了這么長時間,皮膚更是蒼白得絲毫不見血色。他一邊用修長的手指將積木搭成各種形狀,一邊十分不要臉皮地吹捧著房間。
“把房間里的燈關掉,我們推門直接出去。”屋內空間十分狹窄。光幕那頭的小粉絲們從來沒見過秦非這副模樣,看得津津有味。
他覺得自己像是正身處槍林彈雨之中,這點并不算多么堅固的帳篷,便是他唯一的棲身之所,能夠將他圈禁在一片僅存的安全的天地里。一把痕跡斑駁,刀刃卻異常鋒利的砍骨刀,靜靜放置在冰柜一側。“什么事?”
根本無需思考便會做出下意識的反應。
想到四樓的NPC向他們提出的要求,蝴蝶不由得皺起了他尊貴的眉頭。崔冉不在,那個被他忽悠得找不著北的新人玩家也不在。
在系統播報結束的一瞬間,秦非臉色驟然一僵。
聞人黎明下意識回過頭去看秦非,卻見對方正低頭,半握著拳,望著自己彎曲的指節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原本已經做足了準備,六個祭壇分別藏在六個垃圾站中,大家至少還需要在副本中呆足一天一夜。
他順著來時的方向,踩著尚未被落雪覆蓋的腳印,一步一步,平穩而冷靜地折返。在沒有光線的地方,世界變成黑黑小小的一團,水波托舉著船身輕輕搖晃,秦非的思緒在睡夢中停滯下來。
他就只是站在那里,開口說了話, NPC對待他的態度就和對待他們截然不同。幾名在副本中后被收來的低階傀儡不知死活地抱怨著:“到底要跑到什么時候才是頭啊??”
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又掉了兩點。“你個笨逼看不懂我的聰明老婆想干嘛,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而且,或許是人點背到極致以后就會觸底反彈,這次他們找到的通風口恰好就在圈欄區里面。莫非這游戲規則如此苛刻,就是要求玩家一定要平手才算贏嗎?可米老鼠頭套的男人就在一旁虎視眈眈,瓦倫老頭生了會兒悶氣,還是從后面拖出一只木頭小凳子,丟在秦非面前:“諾!”
彌羊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他回中心城以后必須花費巨量積分去兌換更高級別的傷藥,否則就只能一直殘著下副本了。聞人黎明總覺得他們被秦非給誆了,可又說不出所以然來,只能摸摸鼻子認命地取出地圖:
秦非并沒有刻意做出什么能夠討好NPC的舉動。污染源也會感到尷尬嗎?彌羊:淦!
掌心的皮膚傳來陣陣火辣辣的刺痛,大約是破了皮,秦非仿佛渾然不覺,在洞里一寸一寸,細細摸索著。每只復眼翅蛾的翅膀上都布滿著眼球狀的圖案,而剛才那一只,即使身處深坑之下,玩家們卻依舊可以看清它背部的花紋。……
彌羊正在看一本薄薄的書冊,那書冊黑色融金的封皮,和預選賽邀請函材質一模一樣,正是本輪預選賽的主題介紹冊。得償所愿的王明明同學,心滿意足地站起身來。對比兩組照片,可以看出,縱火案發生的地點就在走廊上的第一個房間。
結果他還是高估了房間的水準。另外三位主播的粉絲:“……”
四肢同時著地,幾乎分不出手腳,速度飛快地爬行在雪地上。他是極有副本經驗的玩家,因為有著特殊的天賦技能,在副本中總是比其他玩家多出一份游刃有余。副本前面一點預兆也沒給過啊!
他馬上就要將柜門拉開。聞人黎明閉了閉眼。
黎明小隊的人在幫刁明處理好傷口后,雖然依舊將他安排在隊伍中心的位置,卻很明顯地和他保持了一段距離。最后干脆一起齊刷刷扭頭看向彌羊。今晚發生這么多事,這支隊伍本就有些許松動的跡象。
秦非垂眸,他仍在地面上繼續尋找線索,帶著橡膠手套的手指在觸及到某處時動作忽然一頓。“確實,等級歧視也別太嚴重吧,能升到D級的人,智商還是正常的好不好。”
她抬起手,伸向前,像是下一秒就要沖破那片薄薄的玻璃的阻滯,狠狠掐住呂心的脖子。其中有一個還已經折在了王明明的家里。
而秦非正站在這兩座雕塑前,面帶遲疑地盯著它們。——這NPC口口聲聲喊他“蝴蝶小賊”,顯然是知道他,并且對他產生了某種誤解。
作者感言
帶著蝴蝶結的小女孩漸漸停止了哭泣,她放下雙手,黑葡萄般水潤的眼睛,懵懂地望向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