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終有生老病死。這張告示張貼在迷宮入口處,旁邊掛著一盞極小的燈,拳頭大小的火光勉強將上面的文字照亮。這根電話線,秦非剛才檢查大巴車的中控臺時發(fā)現(xiàn)的。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秦非忽然聽見系統(tǒng)以一種比正常說話時快了1.5倍的語速說道:
鬼女被氣笑了:“你以為,我就只有你一只手嗎?!”他覺得奇怪的點是——他幾乎完全沒有感到難受???惜秦非也不明白。
鬼嬰:“?”
布簾背后,枯樹版遍布著褶皺的手抓住鋼管,輕輕揉搓了幾下。這家伙該不會馬上要去用刀割鬼火的耳朵了吧?!
秦非目送著他走出一段路后,緩步跟了上去。
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yǎng)神。聽蕭霄剛才所言,進入里世界后,其他玩家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些影響,各自表現(xiàn)出了異常。三途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6號,徑直向秦非的房間走來。
在這分秒必爭的緊張當中,秦非的每一個腦細胞都在極力運轉。
秦非會離開原本的崗位轉而跑去和居委會大姨搶工作,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
他想起鬼嬰在亂葬崗的那天晚上。
“我能不能問問?!笔捪鰤旱蜕ひ粼儐柸荆澳銈児珪宜?打算干嘛?”
“你們離開過渡空間以后,首先要先去規(guī)則主城的戶籍管理中心,用自己拿到的這張積分卡做一個主播身份登記?!比蝿粘晒Φ奶崾窘K于如愿在秦非耳邊響起。黑暗來臨了。
鎖鏈摩擦地面的聲音揭示了那個黑袍男的身份。
而現(xiàn)在,眼前這個膽敢反駁他的青年人,即將淪為他的第一個試驗品。神像有大有小,但雕刻的都是同一個人,就是禮堂內(nèi)掛畫上的那名男子。頭頂,天光已經(jīng)大亮,可神龕與石像卻并沒有如同前幾天那樣被轉移進一屋中,玩家們這一路走來都不怎么敢抬眼往兩邊看。
“快跑啊,快跑啊!”秦非伸手,掂起那把銹跡斑駁的鎖,仔細查看后不由得輕輕“咦”了一聲。木質(zhì)門扇緩緩閉合,發(fā)出刺耳的吱嘎聲。
蕭霄被秦非的自來熟驚呆了,他還是頭一次在副本里看到問npc“吃了沒”的人。野冢也依舊是那片野冢。他的確成功鎮(zhèn)壓了村里那些活尸,但他也完全將它們?nèi)《?/p>
……
“亂葬崗?祠堂?還是村民的家里?”青年假惺惺地勾起唇角,看向程松的眼神中帶著一種令人十分不適的了然。有人跑過來了,越來越近。他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傳來的觸感依舊,那挺直的高鼻梁,說什么也不可能是相片里王明明那樣的土豆鼻子。
巨大的……噪音?
玩家們迅速聚攏。小男孩依舊站在不遠處,沖宋天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雖然不清楚12號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已經(jīng)成功籠絡了NPC的心。
配上他那雙永遠含著淺淡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愈發(fā)顯得繾綣溫柔?!澳壳盀橹?,我們大家所面臨的最大問題,一共有兩個。”這樣看來,若是在表世界被殺死,或是在里世界因為掛墜滿了、精神崩潰而異化,都會導致里人格的出現(xiàn)。
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一層則早已歡騰一片,氣氛異常熱烈, 幾乎已經(jīng)脫離了一場普通直播的范疇, 倒像是在進行什么狂歡似的。鬼火的耳根泛起一抹紅。
他還想再問點什么,可還沒等他張口,跟在幾人后面的林業(yè)忽然擠上前來。
奇怪的是,等到了出發(fā)的那天,旅社來接車的人卻說,他們只收到了徐陽舒自己的報名信息。直播大廳中靜了下來。
“我……忘記了。”那他才能底氣十足地說出“老板是鬼”這句話。
三途忽然渾身無力,像是被人抽了筋骨一樣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
即使是現(xiàn)在,秦非的反應依舊尚算敏捷,可系統(tǒng)強加在他身上的負面狀態(tài)影響實在太大,而尸鬼當前不容絲毫閃失,不過微微一個錯身,他的身側便又多了兩條新的傷痕。
怎么回事?0號沒有答話。
鏡子里的秦非:“?”秦非神情凝重地抬起頭。說完他大概是怕傷到蕭霄的心,急忙又補充道:“主會保佑你盡快聰明起來的,阿門!”
并且,導游也說過,午夜十二點以后到天亮之前,不能離開“房間”。昨天一整天粒米未進,眾人餓狼撲食般沖向竹籃。有人焦急地伸手去搶食物,有人面色凝重地望著籃子,仿佛在思考著什么,但也有人依舊瑟縮在人群后頭。事實上,即使鏡子摔落后背面朝地,秦非也沒什么可怕的。
作者感言
沒有人看見那死狀凄慘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