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忘記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秦非茫然地眨眼。聽起來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若不是蕭霄清楚事情的原委,怕是都要以為秦非變成了整個中心城內的頭號通緝犯。
雖然對方只是一只手, 完全沒地方長嘴和聲帶, 但不知為何,秦非竟然覺得鬼手, 似乎可能也許是…冷笑了一下。林業甚至聽說,幾大公會的高層都已留意到了秦非名字,并開始著手尋找他。
又或許是村長剛才已經強迫自己做好“祭品們都逃跑了!”的心理準備。還有那兩個6號自己原本想吸收、卻又對他不屑一顧的公會玩家,他們也對12號言聽計從。
……說是計謀,其實根本也和沒有沒什么兩樣。打是不可能打得過的。
畢竟,鬼女跟他們說過,這個村里早就一個活人也沒有了。不遠處,蕭霄見秦非醒了,邁步向這邊走來。
最靠外的是一間雜物室,門鎖著。這樣比起來,這些觀眾喊幾聲“老婆”,簡直就是小兒科,不痛不癢,完全無需在意。“系統在看在規則里已經提示過我們,狼人社區的背后是存在著秘密的。”
導游果然回答了秦非,他搖了搖頭,斷斷續續地開口道:“我還有、其他事要忙。”然而這具單薄的身體就像是擁有源源不斷的潛力,即使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必死無疑的危急時刻,他依舊能努力撐著身體,向一旁閃躲,險險躲過又一次攻擊。
鬼女微微抬頭。只是……
鬼嬰點了點頭,那張小臉在秦非的掌心蹭了蹭,有點像是一只丑兮兮的小動物。即便如此,很大一部分程松的老粉還是沒有放棄他,即使直播高光大多數都匯聚在了秦非那群玩家身上,他們依舊時刻關注著程松的動態。
這樣算來,應該還剩下十五個人才對。蕭霄一愣:“去哪兒?”聽鬼火說,那個蝴蝶一向肆意張揚,是個非常任性妄為的人,一旦想要什么就必須要弄到手。
祂的眸子澄澈明凈、如湖水般清透,顏色介乎于透明的冰面與最淺淡的海水藍之間。地牢里靜悄悄的,分明沒有風,壁燈上的燭火卻兀自舞動不停。他去祠堂只做了一件事:
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他們幾個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秦非聽了也不生氣,笑瞇瞇的,十分好脾氣地回答道:“你想多了。”即使明知道吃一口就會犯腸胃炎,對方依舊難以抗拒。
他不知從哪里找出一張手帕,那手帕還是潔白的,秦非拈起手帕的一角,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縫間的血跡。“徐陽舒?”蕭霄一愣。這希望帶給了他無窮的力量,酸痛的腿部肌肉仿佛被注射了一針強效興奮劑,他大跨步向前沖去。
他們別無選擇。蕭霄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大管雞血。
一瞬間,尖叫聲四起。空氣中彌散著信號故障一般紅綠交錯的馬賽克,眼前的畫面不斷震蕩著,重疊著,最后演變成新的模樣。
走廊中的6號顯然也被說懵了。
一旦玩起來,就算尸體真的出現了,只要他們幾個玩家視而不見,“和平友好”地將尸體視做他們其中原本就有的一份子,就可以一直將游戲持續下去。蕭霄有些難以置信,竟然有人連善堂都不知道?聽起來倒也是個鬧鬼圣地。
秦非抬起頭來。修女沒有露出任何兇惡的神色,反而在愣了一下后面露擔憂。
……
隨著涌入直播間的觀眾人數陡增,播報系統獎勵的提示音就像不要錢一樣叮叮咚咚響個不停,
司機修長的脖頸上頂著一顆光潔的腦袋,臉上平整而光滑,沒有任何五官,那張可怖的面孔泛著詭異的青黑色,就像是一張死去多時的人皮包裹在橄欖球上。秦非在有人在的時候一概不說話,裝出一副高冷的NPC樣子。
秦非眨眨眼,完全不將這當成一回事。那東西不知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一下子就出現在了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近到他幾乎能夠感受到她的呼吸。“要學趕尸,不能只學趕尸,五行風水各種門道的知識都要懂一些。”徐陽舒道。
那面垂落下來的黑色絨布簾依舊遮擋著鏡面。若是秦非沿途搜索每一條他走過的路,憑借迷宮中昏暗的光線,他絕不可能在剩下的20分鐘里找到出口。手伸到一半,被秦非強行壓了下去。
下面有一行小字:“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秦非一手扶著墻壁, 另一只手靜靜垂落在身側,閑庭信步地朝著前方走去。
……觀眾們在直播間里驚呼。
任何一個被他看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相信,這個人絕不會隨意說謊——哪怕他們明知道他必定是在騙人。
沒事吧沒事吧??
祂輕輕蹙起眉,似乎在為自己不夠精準的表述而感到困擾:“…我會不會說得太抽象了?”孫守義沉吟片刻,提議道:“要不然,一會兒我們去找程松商量一下, 院子里不是還有兩個玩家嗎?他可以用來代替刀疤的位置。”他說話時語速不疾不徐,聲調平靜而又柔和,可此時在場的所有人看著這幅畫面都感受不到半點安慰,只覺得被衣物包裹的身體正在一陣一陣地發涼。
黛拉修女聽著秦非的話,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變為氣憤,又從氣氛變為了對秦非的感激。“你來了。”祂的輕聲輕柔而低醇,尾音略有些沉,像是和緩的琴音。當然,這小伎倆最終也沒能生效,秦非帶著鬼嬰的衣服成功進入了里世界,而鬼嬰本身則依舊不見蹤影。
作者感言
兩分鐘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