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
那個身穿清朝官服的身影依舊維系著方才的動作,不斷地、不斷地前后搖晃著。秦非身后的空氣在瞬息之間扭曲,而后,那個人就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那里。
其實這種情況在上個副本初始時也曾發生過。
——要不然它早就跑了,誰要站著挨打!下午時他曾特別留意過,自從14號玩家回到臥室以后,其他所有的圣嬰也全都回到了臥室休息。紙面上,白紙黑字地記錄著長長一列材料:
秦非剛一打開房間門,鬼嬰就忙不迭地撲進了他的懷里。難道是他聽錯了?
或許他們會輕蔑不屑地笑著罵幾句,恥笑他的不自量力。看看那些排行榜上有名的大佬,一個個名字多炫酷。
看起來溫順而聽話,和那個在車上獨自挑釁持刀歹徒的青年仿佛完全不是一個人。
——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
十二聲。
這實在不符合常理。
“殺人、或是間接導致人死亡,在這個副本中并不是一件好事。”秦非道。如果他能成功,那他就會直接成功。必須盡快打發走他們!
!!!!
他笑了笑,看起來和善又友好,再一次說出了那句經典臺詞:“畢竟,來都來了——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她扭過頭來,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充滿著贊許和肯定:就還……挺仁慈?秦非又是搖頭:“地板上的腳印有兩個尺寸,而且都是朝著相同的方向。”
若不是有那些欄桿和電網攔截在他們中間,秦非覺得,自己可能早就已經被撕成碎片,和那些鮮血、碎肉和污泥一樣,恒久地留在這間地牢里。
秦非學著村民的動作,低垂著頭,將視線維系在面前那一方小小的桌面上,腦中思緒翻涌。肺部鼓脹得像是快要爆炸,喉嚨里好像有一把無形的刀正在切割,每一次呼吸都會帶來尖銳的疼痛。
至于導游。“這好像是…一行字?”林業湊近看了半晌,勉強辨認出其中幾個,“最…地……”……
是因為6號是場上唯一背了人頭分的玩家的緣故嗎?事實上,直到一小時之后,副本徹底結束,幾人湊在一起復盤的時候,鬼火才通過秦非了解到,他們遇見的這個黑袍男人是2號囚徒。空氣中那些濃稠的黑暗因子就像是一坨正在逐漸干涸的水泥,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過來,壓得他的胸腔隱隱作痛。
他伸手抖了抖,將已經被黑色絨布蓋得死死的鏡子遮擋得更加嚴密了一些。
秦非環視一圈,見空地上只有他們三人,便詢問道:“其他人呢?”他忽然覺得,自己這個臨時起意搶神父位置的決策,或許會給他帶來一些意料之外的利處。不說不要緊,他話一出口,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立刻一起打了個寒顫。
“媽媽,讓我去吧,你和爸爸打掃了家里又做了午飯,已經很辛苦了,下午應該好好休息。”鮮血順著祭臺流向祭堂,村民們再在午夜時分,將祭堂的門以符紙、辰砂、糯米封上。“可是可是!主播真的好會哄, 嗓音太溫柔太甜了吧,我心都要化了~”
神父神經質地重復著這些話。
蕭霄:“……”秦非三兩步走到窗邊,將原本緊閉的窗欞推開一道縫隙。
全軍覆沒這種情況雖不多見,但也并非少數。第七天晚上是副本的最后一天,他們能否活到那時都說不準。
輕而細的足尖落地聲始終未停。
“只要在迷宮徹底消解之前,重新讓世界回到穩定的狀態,一切就還來得及。”
告解廳前,他期待已久的玩家終于出現了。可現在,他哪里還顧得上這些。莊嚴肅穆的音樂聲隨著修女的發言聲響起,秦非側耳細聽,似乎還能從中聽出一些支離破碎的歌詞。
“嗨!導游。”看得出談永是想模仿秦非的行事風格,努力沖導游擠出了一個尚算純良的笑。
只要2號血條見底。表里世界翻轉,他就安全了秦非但笑不語。
因精神控制與巫術傳播入獄。可能是因為副本的影響。但據林業所知, 已經到處都是正在討論這件事的人。
作者感言
0號的話一點也沒有打動秦非,他跑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