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屏息凝神,安靜地望著秦非。秦非甚至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傳來一絲震蕩,每一步都像是踩上了他的心臟。身后的其他玩家聽見秦非這樣說,不由得睜大了眼。
談永被導游渾身散發出來的不耐煩給煞住了,囁嚅半天都沒說出來話。
他從得知這件事以后就一直很急, 見秦非沒有隱藏自己在排行榜上的個人信息,便匆忙跑到中心城入口處守著, 想要提醒他。
聲音太輕,秦非聽不分明,只覺得那吟誦漫長得不像樣子,頭頂的烏云來了又去,血月時隱時現,而吟誦卻始終不曾停止。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
他只經歷過為數不多的副本。它想做什么?秦非見他過來,只扭過頭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老神在在地繼續維系著原本的姿勢,不動,也不說話。
“哦——是、嗎?”
青年眉眼彎彎,環視眾人一周。“喂,司機!停車啊!”他沖司機吼道。
“您沒有受傷吧?!”修女急急道。
詭異難安的氣氛中,談永緊咬牙關,雙拳握緊、放松、又握緊……他扶住身旁的座椅靠背,緩緩坐了下來。——但也僅僅是十分細微的一些而已。
青年仰躺在床上,脖頸后仰,臉上寫滿英雄般的無畏。
蕭霄一怔:“開始什么了?”這是鬼火所能夠懷揣的最后的期望了。它從脫離鬼女的身體以后,頭頂就又冒出了好感度條,秦非瞟了一眼:
在他花費15個積分在系統商城中購買它時,他的確并沒有想到,它會在接下來的副本中發揮如此巨大的作用。
眼見已經將秦非帶到,她匆匆忙忙地轉身往回走去。一行人各懷心事,結伴離開義莊。
“三途姐!”他看著自家姐姐對兩名玩家追逐攻擊,笑得比秦非的小侄子看到小豬佩奇動畫片還要高興。秦非覺得,自己能夠在一眾主播中脫穎而出,成為升級速度最快的新人王,一定是源于他“友善”的直播風格。
這個有些眼熟的名字吸引了秦非的注意。青年眼底閃過一抹光,轉瞬即逝。有人說他們已經觸及到了規則直播的核心利益,被輸送回了原本的世界,從此徹底擺脫了直播。
片刻之后,秦非掌心憑空多出了一把小刀,是那把他放在隨身空間里的刀。大家都不覺得有什么異常。出現在眼前的是個約摸十四五歲的少年。
而一天也剛好有24個小時,同樣可以與圣嬰的數量相互對應。這是一段非常長的播報,長得秦非耳朵都快要起了繭子。“那我們是進去了一整夜?”林業說著,一行人已經來到義莊門前。
老玩家們不動聲色地用視線交流著,電光石火之間,秦非表情未變,卻忽然加快了步速,趕在另外三人之前一個箭步躥入院內!一個個看向他人的目光,兇戾狠辣,像是下一秒就要提刀沖上去砍人似的。他頓了頓,問出一個此刻所有人都在思考的問題:“所以,為什么這家人門口掛著的紙錢是紅的?”
鬼女十分大方。
蕭霄因此對秦非佩服得要命。秦非對著黛拉修女胡言亂語原本只是為了保命,沒想到卻歪打正著做完了半個任務。
直播廣場掀起又一層振奮人心的聲浪。所有靈體都在試圖往最中間的某一處涌去。
“臥槽!”
或許程松那里的確有一些別的發現,但,秦非更在意導游給他的提示。剛才還沒什么表情的秦非一秒變臉,揚起眸子,向導游露出一個乖巧又熱情的微笑。
怎么12號隨隨便便就能招徠到那樣反映機敏迅速的隊友,而他!那幾個投靠他的家伙都是什么玩意兒?!他是預感到了嗎?他即將邁向死亡!隨著時間的推移流逝,他們會越來越激動、越來越急躁,而越是急躁,真相就越是離他們遠去……
那些原本應該是桌椅和布告臺位置,此刻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肉質凸起,如同一個個瘤子。
所以……除非有人狠到可以一天只吃一桶泡面。可這樣一來餓的頭昏眼花,說不定死得還更早些。這里的房屋和景色無疑仍是守陰村祠堂該有的模樣,可祠堂內部,所有格局卻都已經變了樣。
……
他聽蕭霄說了一大堆和污染、污染源有關的知識點,可知道副本結束,都完全沒見到這個污染源的影子。
兩名看守,已經在修女的指揮下跨步上前,一左一右,鉗住了秦非的胳膊。那顆藍色的皮球并不完全是一顆普通的皮球。他仍舊穿著那身大家已經非常眼熟的藍白色校服外套,身上卻多了個圍裙,腳下踩著一雙膠鞋,戴著手套的手上拎著花鏟和桶。
E級直播大廳。這安排是無意義的,只會為他們的行動徒增累贅。
作者感言
在守陰村副本中,污染源是整座村落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