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凌娜,也不知道那姑娘進門后走到什么地方去了,現在又怎么樣了?青年的眼中帶著些許好奇與打量。正常人不管在外面酒癮多大,近了副本后只要不想立刻去死,都不可能對自己如此放縱。
蕭霄都服了:“你可真……真是你爺爺的乖孫。”鬼火看著秦非,心臟一直砰砰跳個不停。
一道沙啞的嗓音突兀地出現,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他是不是該謝謝王明明的校服,讓他重新體驗了一下學生時代的青蔥歲月。聽見老玩家的詢問,他們齊齊點頭。
秦非眨眨眼,柔軟的睫毛擦過臉頰,語氣輕柔又隨意:“我想問問你,我們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間教堂的?”就在秦非觀察著鬼女的同時,鬼女也正觀察著他。人群最前方,唯獨那個賭徒依舊雙目炯炯地望著熒幕。
聽人說徐陽舒四處宣稱自己是“湘西正統趕尸匠人的后代”,便放出話來,半個月后叫他當著全市人的面直播起尸。
他沒能看見他在自己面前消散,化作片片黑色碎羽落在地面。
她用冰冷的手鉗起秦非的下巴,一臉厭憎地開口道:“你們這些惡心的同性戀者,你生來就是有罪,仁慈的主不屑于處決你,而我將代他執行!”這是個滿臉褶皺的老太太僵尸,秦非仔細打量了她一下,意識到她就是剛才在游戲過程中,屢次試圖干擾他的女鬼。不知他遭受了些什么, 竟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秦非一驚,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動作,冰冷的針尖已然扎進脖頸處的皮膚。在修女因怒極而接近脫力的這幾秒鐘時間里,秦非成功地見縫插針:愿意為他生,為他死,為他踏足任何危險。
“0039號世界倒是很久沒見,上次開好像還是兩年前?”秦非沒有理會。“……羅德尼先生,這個問題對我來說至關重要。”
秦非細細品味著這三個字。
他說那番話,大約是意圖再將蕭霄心里的陰暗面再度喚出來。
果然,談永氣沖沖地一個人越走越遠,不過幾個呼吸的間隔時間后,卻又從眾人的視野另一頭繞了回來。醫生沒有繞彎子,直接切入了正題。
規則說過,為了尊重當地習俗,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識地以為,“直視”的后果大概會是觸怒村民。而這一次,他們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了。“對了。”蕭霄道,“還真的被你說中了,棺材可以恢復玩家的san值。”
主播真的做到了!準確的說,是全都沒能活著走出那個客廳。有點不信邪,再摸兩下試試。
就像秦非剛才所提問的那樣,獵頭玩家的存在無疑是破壞了直播時玩家之間的平衡。
他想知道棺材對每個人產生的效果是否一致,一早上已經問了一圈人,只是沒什么人愿意告訴他。“靠!要不是他歷史直播次數是零,我真的沒法相信他是新人!”光幕背后,觀眾們同樣對此議論紛紛。
“這個副本中的全部就是這樣。”孫守義:“……”因為恐懼而瑟縮的心臟再次開始奮力勃發地跳動,血液被迸射至四肢百骸,溫暖重新一點一點回流進整個身體。
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神父和修女并不都是圣人。
“砰”的一聲!林業打開彈幕面板,面前空氣中飄過的彈幕很好地講述出了他的心聲:和七月十五林守英殺人沒什么區別。
一回想起兩小時前自己做的愚蠢舉動,3號就恨不得抬手扇自己兩個巴掌。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的身體直直剖成了兩半,內臟與碎肉飛得遍地都是,鮮血將附近幾米之內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紅。一個修女走在前面,兩個修女走在后面。
……鬼火一愣。
這個副本里的新人資質普遍不怎么樣,心眼倒是一個個都很不少。不是人走進去、把自己關在里面,在烏漆抹黑的一團中對著上帝禱告?都是在逃命,怎么大家差的這么多啊??他像是在演恐怖片,對方卻像在演偶像劇。
青年抬眸,十分無辜地指向徐陽舒腳下:“滾到你腳邊了,幫我撿一下。”
秦非但笑不語。不得不說,這個觀眾真相了。別人還很難看出來。
“怎、怎么了……?”宋天小心翼翼地詢問。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
這樣的人, 讓他永遠留在副本里, 才是最好的選擇。才是這個世界真實的內核。撒旦在以往的每一期直播中,都是以當期12號的面容示人。
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
秦非:“……”
久而久之,兩個公會的玩家互相之間心生怨懟, 在各個副本里都起過摩擦。之后,若是想將僵尸成功“趕”起來,趕尸人還需要用自己的血液飼養僵尸三天,在將特制的銅鈴綁在僵尸的手腕、腳腕和脖子上,最后以黃符鎮壓。
接下去他說出口的話,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剛才平頭男說出紅方陣營任務的時候,秦非一直在不遠處注意觀察著那群玩家們的神色。
作者感言
僵尸不可能是雪山副本中的原生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