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系統和觀眾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們,而玩家,則不過只是斗獸場中用鮮血與眼淚當作調劑品的野獸罷了。“社區內禁止隨意翻墻!”程松蕭霄等人皆面無表情,談永再次將目光轉移到了看起來最好說話的秦非身上,然而秦非只是意義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并不答話。
作為一名整日為行政事務奔忙不休的NPC,亞莉安對玩家們口中的新人榜認知并不怎么充分,但這不妨礙她通過大廳中眾人的反應明白一件事:
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緊接著,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在眾目睽睽之下,棺材中憑空出現了六具尸體!
“他回應了!”林業驚異道。秦非抬頭看向蕭霄。可宋天當時腦子糊里糊涂的,就像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樣,不知不覺間便被球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她雙眼圓睜,望著天花板,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到了。”導游在大門前站定,喑啞的嗓音宛如某種失傳已久的咒語,“接下來大家即將看到的,就是湘西山村最原始的祭祀活動之一,尸王宴。”他繼續查看著自己的屬性面板,在那行提示他是紅方的文字下方,還有一行更小的陣營說明。
青年仰躺在床上,脖頸后仰,臉上寫滿英雄般的無畏。
“啊!!啊——”系統又提醒了一次。
“蝴蝶也在找他??那他死定了!”在觀眾的眼中,這名玩家與一只蒸鍋上的螃蟹、或是火堆里的螞蚱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可以拿來找樂子的玩意兒。
系統會不會故意給出錯誤提示坑害玩家?林守英已經注意到了祭臺,巨大的身軀向這邊飛撲而來。祂冰藍色的瞳孔中帶著淺淺的探究,被祂小心翼翼地隱藏了起來。
秦非終于徹底明白這場無妄之災的來由。
老人枯瘦如干柴的手指在地上顫抖著摸索,細碎的紙片卻不斷從他的手指之間滑落,飄回到地板上,碎成更加難以抓取的齏粉。秦非瞇眼,望向對面的蕭霄。
3號在內心對著自己狂喊。請不要在這么奇怪的地方贊美副本好嗎!神父說過修女的辦公室和醫生一樣, 都在地牢后面的那條走廊上。
程松不知在和刀疤講些什么,兩人從離開義莊以后就一直并肩走在隊伍最后排。這肯定是真實的守陰村沒錯,那么,在他進入紅色門的那段時間里,村里是否又發生了一些什么?對著另外幾個孩子她尚算和顏悅色,而和蘭姆說話時,卻永遠皺著眉,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
“咿咿呀呀呀!”鬼嬰急了,雙手胡亂揮舞。
秦非眨眨眼,不解道:“我為什么要震驚?”
要不是實在沒有時間,秦非真的很想把那條教堂和回廊之間的門反鎖上。在秦非身體情況沒有變壞之前,他待在公安局里的那幾年,三不五時便會接觸到一些問題青少年。
秦非一面走一面打量著道路兩旁的屋子,不出意外地在每一間房屋門口都看見了白色的紙錢串。從剛才三途說起這件事時,秦非就一直在想。
或許……那一塊塊石碑便是他們和同伴的老家,即使追捕獵物,它們也不能把自家房子毀了?少年終于從死神手中奪回了對身體的控制權,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猛然起身,半彎著腰,從迎面而來的兩只尸鬼中間的縫隙沖了過去!“吵架,需要強大的心理,豐富的語言。”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知道了。
手正握在秦非脖子的位置,力道太大,直接將秦非勒出一聲干嘔,伴隨而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嗆得青年滿臉通紅。12374分。
無人回應。……果然,正如秦非所說的那樣,從窗戶向外看去,那群穿著奇裝異服的人正大張旗鼓地從遠處走來。
不是秦非對自己的觀察力有什么超出水平的認知,只是出于職業習慣,秦非對于自己周身環境中細小的變換一向十分敏感,尤其是他直接接觸過的人,即使只匆匆見了一面,也會一直留有印象。秦非落座后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放大無數倍,投映在對面灰藍色的墻面上,像是一頭隨時會張嘴吃人的巨獸。
饒是如此,堅持留在原地的觀眾還是不在少數:還有什么,是能夠成功打動一位母親的?刀疤在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停了下來。
應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黑修女的存在,就是為了懲罰這些玩家!他想誘惑12號,讓12號成為魔鬼的信徒。
秦非剛才跑進來時,順手便甩上了身后的門。她伸手拉開了門,那扇貼在門后的鏡子隨著她的動作,被夾在了門扇與墻壁之間,再也照不到任何人。
上下左右的邊界都已經模糊,整個空間雜揉成一團, 目之所及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事實上,直到一小時之后,副本徹底結束,幾人湊在一起復盤的時候,鬼火才通過秦非了解到,他們遇見的這個黑袍男人是2號囚徒。
村長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徐家于是舉家搬遷到了山下的鎮子里,家中人各自尋了份工,過上了本分又普通的日子。
秦非咳了一聲:“真要說起來的話……”
車上都是成年人,承受能力一般來說不至于差到如此程度。“小心!”林業的呼喊伴隨著拉拽的動作,將秦非從散發著血腥氣味的尖牙前帶離。“好啊,你先出來吧。”秦非道。
作者感言
這里的環境實在是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