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緊閉的房門,秦非束手無策。
蕭霄完全不知秦非腦海里的念頭已經跑偏到了十萬八千里外。他扭頭望向站在門口的秦非。
孫守義會如此慷慨大方地出手相助,一方面是受到蕭霄的影響,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華奇偉咬著后槽牙,又一次開口:“有沒有人自告奮勇,和我們一起去的?我可以支付報酬。”
這倒是讓秦非不免有些好奇起來。
其實,他早就意識到,這個房間里多出了一個“人”。
鬼火人都聽傻了:“不是,我當時也在觀察他們,我怎么連個屁也沒看出來?”
雖然秦非在上場和這場直播中,都并沒有表現出非常強橫的攻擊力,但不知為何,所有觀眾都從未懷疑過他有可以獵殺其他玩家的實力。
秦非唇線緊繃,沒有答話,堅定向前的腳步已經代替他回答了問題。
秦非一臉的沉痛:“我從沒有做過那種事,我只是在幫10號抓虱子。”他難道不怕死嗎?有玩家想上前去攔他,卻又被身旁的其他人拉住。
他再也顧不上打滑的地面,踉踉蹌蹌徑直向前,幾乎一路小跑起來。完成隱藏任務即可提前結束游戲。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時間、空間與尺度都并不存在于這個世界,這里只有他們兩人。
這種和怪物硬碰硬的關頭,若是在高階副本中出現,那必然是十分精彩的畫面,玩家們會拿出他們壓箱底的絕活和怪物對抗。
雖然按照秦非提出的圣母掛墜理論,6號此刻的精神狀態已經是岌岌可危。
秦非回想起上一場副本結束后,自己意外闖入的那個不知名空間,以及在那里看見的人。
順著她視線飄去的方向,一個人正悄無生息地縮在角落里。孫守義皺眉道:“你沒有用樹枝拍打自己?”
玩家們無聲地相互打量著,似乎想從其他人的反應中找出答案。
鬼女的手腕蹲時鮮血淋漓,皮肉撕裂的傷口包裹著白森森的斷骨,看上去十分瘆人。“我我我我我……”他一個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
鏡中的秦非呆了幾秒,半晌沒能回得過神來。那張被鐵制鳥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劃過一絲遲疑,他正想開口說些什么,下一秒,整個世界都開始地動山搖。這已經是條能夠一眼望到頭的死路了。
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靈體笑成一片。牢房正對著的那面墻上,有一塊木板上寫著他們的個人信息。
這樣算來,應該還剩下十五個人才對。青年臉上露出一個充滿母愛的柔和的微笑:“是的呢。”她扭曲自己的肢體,手腳共同著地,像加椰子一樣在秦非旁邊爬來爬去。
也正是因此,靈體們若是想觀看懲罰類副本,需要支付的服務金極高。
爸爸媽媽,對不起啊。玩家們立即點起頭來。
后果自負。秦非頷首:“你們先過去吧,我留在店里?!?/p>
夜色越發深重,本就微弱的月光此時已經徹底消失無蹤,整片墳冢伸手不見五指,只有一座座石碑聳立原地,如鬼影幢幢。呼——
她扭頭的動作變得額外艱難,模糊一片的視野中,她只看見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緩步走了過來。來的竟是那個老頭。秦非手握圓珠筆站在線索投放箱前,盯著空白的紙張思量許久,最終只在遞交的線索中寫了兩個字。
但。“不過,這一點只有你正身處心之迷宮內部時需要注意。”那這副本還打個毛線啊!
秦非微微垂眸,長而卷翹的睫羽在蒼白的臉上落下一排陰影,他從背包里拿出一支蠟燭點上,昏暗閃爍的燭火將他的神色映照得晦暗不明。
和他吵,只會輸,不會贏。“對了。”鬼火弱弱地舉起手,“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我們身上的錢花完了要怎么辦?”
幸好他作為道士還有一點職業素養在身上,當機立斷地告誡了孫守義和劉思思,千萬不要回應,也不要回頭。因為很顯然,表世界就是一片空白。接下去的時間對房中的三名玩家來說,過得簡直像是夢一樣。
遮蔽視野的濃霧盡頭,一座建筑正無聲地佇立在那里。
作者感言
這讓秦非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擔憂:他們正式完成任務以后,會不會也像這樣原地脫離任務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