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紅燒肉、蒜蓉生菜、辣椒小炒肉……一盤盤全都色香味俱全。
這方面的想象力暫且還有些匱乏的秦非,完全沒有意識到觀眾們已經將他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顏色主播來看。他可以確定,他們現在并沒有走錯路,所謂的鬼打墻,只不過是霧中路難行,前進速度過慢而導致的錯覺罷了。
魔鬼。刀刃貼著秦非的衣角險險刺過,穿透神父服那長而繁復的袍尾,穿過被套與柔軟的被芯,最后像是一根釘子般,牢牢扎進了富有彈性的床墊里。就著靈燭微弱的光,秦非第二次踏上了通往地下室的階梯。
導游、陰山村、旅社。
“徐陽舒?”蕭霄一愣。
再往下是幾條休息區生活規范。冰冷濕黏的觸感令林業渾身一僵,雞皮疙瘩不自覺的涌起,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屋里沒有窗戶,幾人來時也沒有開門,整個房間都是舊紙張與灰塵的味道,秦非吸吸鼻子,抑制住自己想要打噴嚏的欲望。
鬼嬰在副本中的行為很可能是受到了系統的某種限制。沒事吧沒事吧??秦非盯著看了片刻,臉色微變。
大佬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是在惋惜自己為眼前這個低級副本所浪費的時間:“但他們肯定什么也找不出來。”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觀眾想要和主播進行和劇情有關的正向交流,幾乎是不可能的。他隱約中總覺得有點不對,秦大佬這莫名慈愛、簡直像中年老父親出門買菜前叮囑自己在上小學的兒子一樣的囑托,聽起來怎么像罵人似的呢?
眾人面面相覷。
“你可以侮辱我的肉體,但永遠不能毀滅我的靈魂!”秦非掀起眼皮看向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里沒什么神采。“我找到了!”
“他是不是什么大佬偷偷溜回F級副本找樂子啊……”有靈體喃喃自語。
“醫生以為他控制住了蘭姆的病,但實際上并沒有。”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們在大巴車上第一眼看見秦非時,對方臉上那柔和而又鎮定的笑容。
面對20多個同仇敵愾的對手,4號玩家連個屁都不敢多放。他覺察到有人在盯著他,于是抬起頭來。秦非不斷觀察著道路兩側,試圖尋找出一些能夠與“出口”或是“祂”關聯起來的細節,可始終一無所獲。
下午天還沒黑時他去找導游套近乎,當時導游接連后退了好幾大步,起初秦非還以為導游是社恐過度抗拒和人接觸,但他在退至另外三名玩家身旁后便不再動了。
“你這該死的家伙!!你是怎么敢用你骯臟的嘴說出這樣污蔑神職人員的話來?!”
她還從來沒有在副本里被人這樣陰過!發覺自己在做無用功,手重新回到秦非面前,又開始比劃。三途曾經計劃著,要在過渡空間中向秦非好好討教一下這個副本的信息。
“雖然報紙曾經報道過,這里每年都會有旅客失蹤,但你并沒有放在心上。你支付了高昂的旅費,報名參加了最好的旅行團。”位于輿論中心的某人對自己引起的討論一無所知。
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
所有玩家都在瞬間瞪大了眼睛。“為了方便和當地人交流,我為自己取了一個朗朗上口的名字。”
既然蕭霄這樣說了,又說聲音是從走廊盡頭傳來的。所以,系統將他一個人滯留到最后,莫非就是為了將他分配進這個任務里來?
窗外燦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床邊,為他纖細卷翹的睫毛鍍上一層金色的暈影,略顯蒼白的皮膚也因此平添了幾分暖色。
秦非此言一出,頓時讓所有人偃旗息鼓。
老爺子瞥了程松一眼,沒理他。秦非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迷宮吞噬了他可憐的道長朋友。
秦非表情怪異。他此時沖出來針對秦非,一方面是為了兩人的舊怨,可另一方面,他所說的每一個字也都是他心中真實所想。
“您好,請問您遇到什么困難了嗎?如果有需要,隨時可以來找。”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
“你們最好是不要騙我。”她咬著后槽牙,一次一頓地將話從齒縫中擠出。很顯然,巧克力對于黃袍鬼的吸引力過于強大了。
一路走來,他們已經途經過無數道相同的門,這些門無一例外全部緊鎖著。
除了“大巴”這個導游自己留下的線索,村中肯定還有其他地方是可以找到導游的。前行的隊伍很安靜。
雖然時間還早,可副本情況復雜瞬息萬變,這一路上究竟會發生什么誰也說不清楚,還是早點將此事了結為好。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出的他自己的模樣。
“這是……”秦非神色復雜地望著門口眾人,不太情愿地咬牙擠出那行字,“林守英的眼睛。”他在車里時沒能領會導游的深意,如今卻被徐陽舒開辟出了新的思路。
作者感言
緊接著,沉重的腳步聲從院門處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