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和墻面老舊斑駁,卻還算得上干凈,桌椅、書柜和床分別擺放在屋內(nèi)的各個角落, 窗臺邊甚至還擺著一盆不知名的綠植,正努力舒張葉片, 吸收著窗外那并不燦爛的陽光。
秦非剛才跑進(jìn)來時,順手便甩上了身后的門。這個白天令他驚恐不已的棺材,如今竟成為他唯一的保護(hù)傘。
蕭霄將信將疑,這不是個本土湘西趕尸本嗎,怎么徐陽舒形容的鬼聽起來跟貞子似的?
“不過。”到底不是心甘情愿,鬼女說話間依舊充滿了挑剔和嫌棄,“你得幫我做件事。”
人總是有從眾心理的,靈體也不例外。靈體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視線一刻都不舍得從光幕上移開。鑰匙又不會自己長腿亂跑,昨天找不到,今天當(dāng)然也找不到。
青年繃緊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些許,卻在聽見某道聲音的下一瞬再次不自覺地鎖緊眉頭。
“可惜了,這場面雖然恐怖度足夠,但血腥度不足,要是這個女鬼會吃人就好了,直接把主播的頭骨嚼爛!”只是,有個動作最慢的玩家,在走向最后一張床時被人攔下了。
但觀眾們卻并不知道這一點(diǎn)。垂墜而下的絨布背后,鏡中的影子并沒有隨著光線的黯淡而消失。“他一直跟著你?”蕭霄問。
奇怪的是,秦非看不清他的五官。高階靈體嘆了口氣。對。
這對抗賽里的陣營歸屬雖算不上什么絕不能為外人道的隱秘,但總歸也是能瞞一時是一時。這樣看來,他可以直接靠著一場直播的積分連跳兩級咯?
但秦非對此沒有任何反應(yīng),表現(xiàn)出了一種視若無睹的淡定。
那是一行十分毛糙的字,顏色紅中帶黑,像是用手指蘸著血液浸染在紙張上寫就的。
他陶醉的欣賞著這一切——順便努力忽略秦非所說的每一個字的具體內(nèi)容。他雖然膽小,但絕算不上懦弱,他一直是個很惜命的人,不到最后關(guān)頭又怎么會想著放棄呢?
刑床上,秦非整個大腦里所有還活著的腦細(xì)胞全都在飛速運(yùn)轉(zhuǎn)。老娘信你個鬼!!其他玩家都不在這里, 耳畔也沒有出現(xiàn)任何系統(tǒng)的提示音。
聽14號這樣說,他挑挑眉毛:“但,直播剛開始時鐘聲就響了,或許那次不算數(shù)呢?”
“他是鬼!他是鬼!”他像魔怔了一樣,不斷地輕聲念道。黑心教堂?
本來不怎么尷尬的,被你這樣一說,不尷尬好像都過不去了。說話聲音那樣清亮好聽的年輕人的臉蛋,摸起來手感怎么會這樣粗糙呢?綜上所述,秦非得出結(jié)論:
他的手握在刀把上,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
短發(fā)的那個此時才顫抖著嘴唇開口:“那個人剛才……指認(rèn)了店鋪的老板是鬼。”雙馬尾愣在原地。
“看起來真的很奇怪。”修女說話就像猜謎語,假如真的按她所說的那樣,只要虔誠就能得到積分,那現(xiàn)在多少也該有一兩個人拿到了吧。秦非正這樣想著,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順著墻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眼看就要將它掀開——
秦非疑惑地挑起眉梢。蕭霄摸摸后腦勺,努力尋找話題:“秦大佬,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4號有問題呀?”
——當(dāng)然,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礙秦非在進(jìn)告解廳之前,產(chǎn)生過要把24號丟出去喂0號的邪惡念頭。真是狡猾啊。
那態(tài)度比起之前在其他囚室時好了不知多少。
如此離奇的詭事,他活了幾十年,也是頭一次見!
“閉嘴!”
“這就是F級主播的實(shí)力嗎?實(shí)力就是——完全沒有實(shí)力!”而且來的人竟然還是……隔著F區(qū)層層疊疊的破敗屋舍,三途的眼底閃過一絲忌憚。緊接著,半空中出現(xiàn)了一個大家都很熟悉的熒光倒計(jì)時。
“去死吧——!!!”
那玩家還想再說什么,被他旁邊的人拉了一把。秦非靜靜看了華奇?zhèn)ニ诘姆较?一眼,隨意找了個角落的棺材鉆了進(jìn)去,抬手拉上沉重的棺蓋。【恭喜12號圣嬰獲得:1積分!當(dāng)前積分:2分!】
“0點(diǎn)以后你怎么安排?不如我們一起……”新人中沒人敢再說什么,三名老玩家則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冷眼旁觀。
并且系統(tǒng)也沒有告訴他他排在第幾名。滿地的鮮血。
作者感言
休息室人中,等級最高的就是唐朋,和秦非三途一樣是D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