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個級別的直播大廳中熱鬧非凡,歡呼的,喝倒彩的,抱怨自己正在看的視角無聊的,說什么的都有。這條窗縫,是從始至終就開著,還是導游后來開的?
和無人問津的老大爺不同,秦非在玩家當中異常受歡迎。他搖了搖頭,將手支在下巴邊,像是認真思考了一下。
在村長來到義莊以前,秦非已經將他那串鈴鐺拆解成了單獨一個個,分給了玩家們。面對觀眾接連不斷瘋狂刷出來的問號,秦非十分富有耐心地解釋起來。
他小口小口地喘著氣。他看著三途身上黑色的護腰帶被鮮血浸透,演變成一種介乎在黑與紅之間的詭異顏色。還有什么事,會比趕緊通關副本更加要緊?
秦非猛然瞇起眼。
“你的武力值在這個副本中絕對數一數二。”血腥氣彌散在空氣里,長鞭將繩索甩到地上,溫熱的液體迸濺到鬼火的臉上。
“宴終——”蕭霄眼前天旋地轉。話音未落,他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其實三途對秦非的話也并不全信,但這家伙外表的欺騙性實在太強,她根本克制不住心中上涌的情緒。規則世界的夜晚,通常意味著危機與死亡。最終他還能沒有忍住道:“我走了以后,你不會再對主說些什么了吧?”
說吧,她示威般地向秦非身旁靠了靠。
秦非猛地旋身躲過,側腰上的傷口隱隱有著開裂的趨勢。青年咬緊牙關,在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坐在他肩頭的鬼嬰:“你能不能幫幫忙?!”林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他像是意識了什么似的,扭頭看向一旁的徐陽舒:“你能看見上面的字嗎?”
秦非提完問題后, 便再無人開口。完全沒有地方可躲。等到那些碎片重新組裝成完整畫面時,秦非已經又一次坐在了閣樓里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
2號玩家退出游戲的系統播報是公開的, 大家都能聽見。“大概,可以解釋這里的村民為什么要每年按時舉辦村祭。”一個聲音忽然從背后響起,緊接著,有只手拍了拍他的肩。
他硬著頭皮道:“不會吧。”……他沖導游點了點頭,從村長手中接過了那疊衣服,十分配合地道:“知道了,我們馬上換上,還有什么其他事嗎?”
“臉……臉。”華奇偉使勁搜刮著記憶角落的每一處細節,“那是個老人家,很老很老了,臉上都是皺紋,長著長長的白胡子。”折騰了半晌。
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蕭霄的表情古怪起來:“他們啊……都跑了。”草!
緊繃的心情在極短的時間內下墜,又在極短的時間內上升,就像是坐著一趟過山車,山峰呼嘯穿過耳畔。更何況他在這場副本里還頂著一個智商為0的白癡身份!
那極具視覺刺激的畫面反倒意外刺激到了秦非的逃命潛能,青年的步速再次加快,姿態靈巧地轉身,從一只尤帶血肉碎塊的腐爛利爪旁擦身而過。扭動,再扭動,到最后已經扭到了常人完全無法理解的角度。
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么呢?比如棺材,或是之前導游帶給他們的食物,都有這種功能。他笑了笑,語氣平靜溫和地陳述道:“2號死后我沒有拿到積分。”
村長:“……”
拿到綁定主資格的人是蕭霄,其實當時在調度中心,只要他自己不跟著秦非按下那個按鈕,兩人是不會進副本的。眼冒金星。
若是0號囚徒對2號出了手……副本世界中危機四伏,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有人在不經意之間中招。腳步聲凌亂,推嗓咒罵聲不絕于耳。
房間一角, 尖銳的長指甲僵在半空,五根手指奮力扭動著,就像是在和難以違背的命運做最后的抗爭似的。
比起副本本身,三途反而對污染源更感興趣。這便意味著,玩家從進入副本開始直到現在,一條可信的規則都沒有遇到。秦非沒有客氣:“凌娜動手的時候,你明明可以阻攔她的。”
更近、更近。
剩下三人一個先上,另外兩個提前埋伏好偷襲。秦非在義莊內環視一圈,不見對方蹤影,只得暫且作罷。
秦非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但總之,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三途真的很想翻一個白眼。
“尸體!”他現在相信了,他可能真的是個白癡。祂講這些時沒什么情緒的起伏,語氣淡淡,近乎冷漠。祂對這件事沒有太大的感觸,也沒有很強的表達欲。
因此翻車的主播數不勝數。這么短的時間,那些玩家根本走不遠,充其量不過能離開義莊大門十幾米遠罷了。“既然拜托我幫忙,是不是應該給我一點好處?”
秦非心中也驀地一動。萬一那些玩家怒了,把他們像4號一樣鎖在臥室里,那該怎么辦才好?
作者感言
秦非垂眸,思考著此刻直接指認王家父母是鬼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