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時間用肉眼來判斷并不一定可行,日落的速度難以評估,萬一太陽在他回程的半路上落山,那就完蛋了。他是真的沒想到,秦非能找出這么離譜,但聽起來又莫名合理的理由。12號玩家隨時都可以再拿兩分——還是建立在他們扣分的基礎上。
什么加入善堂、苗子、考驗……“一旦那些人順利結盟,就會開始挑選之后下手的對象。”一聲祈禱,喊得驚天地泣鬼神。
當大家意識到這一點,頹喪的氣息瞬間席卷整個直播大廳!宋天不解:“什么?”
幾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新手玩家,見到如今這副局面,也不知還該不該繼續再跟下去了,腳步踟躕的站在那里。隨即那鞭子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極度靈活地鉆進了三途與繩索之間。
他的嘴唇開合,糾結許久,終于下定決心。在無數觀眾屏息凝神的注視下,秦非忽然扭頭,對著王明明的媽媽開口道:“媽媽,可以幫我開一下門嗎?”
所有里人格的姓名、個性、成因……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所以……
秦非一口應下:“沒問題。”
青年僅僅只是站在那里,都能令人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神采奕奕,像個小太陽似的。
還好僵尸的掉血速度比起他們還是正常人時慢了不少,否則,就他們如今這戰斗力,早就死了一千八百回了。現在大家會聚在活動中心,是因為薛驚奇和物業商量好了包餐的計劃,然后他們幾個跑腿一個個將消息傳達給其他玩家,玩家再各自口口相傳,這才終于把人都喊回了這里。眼見已經將秦非帶到,她匆匆忙忙地轉身往回走去。
薛驚奇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低頭盯著腳尖,直到汗如雨下,這才聽對面傳來一道涼悠悠的男聲。紙條上面寫了一行字。按照昨天日落的時間點來計算,現在起碼已經是下午五點半。
秦非的聲音壓的很低,和剛才他為自己辯駁時擲地有聲的敘述不同,他的嗓音像是從胸腔深處逼出,帶著依稀可聞的回響:
“我支持秦非。”凌娜嗓音堅定,抬頭向門邊看去,望向秦非的眼神猶帶深意,“我覺得,他一定可以帶著我們從這扇門里走出來。”一道聲音自他身后響起,森冷幽然。但當他加入公會以后,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而他只是渺小得如同螻蟻般的玩家。漆黑的楠木棺材里,彪形大漢痛苦地捂著頭坐了起來。如果現在秦非去告誡聽,拿完全部的告解分,以三途和鬼火還算正直的人品,應該不會對他反手攻擊。
剛才還整潔光鮮的走廊,一眨眼竟變得連F級玩家生活區的環境還不如。整個世界開始輪回,一遍又一遍。
蕭霄正前方,那座懸掛著紅紙錢的屋子窗戶里,有個黑色的影子忽然一閃而過。
“有一件事,我們想和你商量一下。”
秦非大腦清醒,十分緩慢地眨了眨眼。他保持著身體不動,想要通過轉動眼珠查看到身后那東西的模樣。薛驚奇似乎是真的想和大家一起“和諧友好”地活到副本結束。
與此同時,其他玩家也同樣看清了路旁那人的模樣。
……林業:“我都可以。”
可憐的少年對周遭情況一無所知,起初還叫了幾聲,待到看清身邊局勢,直接被嚇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只能瑟縮在那座小墓碑旁無助地發抖。并不是每一個成功完成首次直播的玩家都有著強勁的心理承受能力。人和人真是不能比,他和秦大佬明明都是人,長了一個頭一顆腦子,怎么兩個人的智商差距就能這么大?
那是一座教堂。
看到墳山近在眼前,眾人心跳加速的同時又松了一口氣。瞬間便撞進了秦非盛滿溫和笑意的眼眸當中:一下、接著一下,越來越大的力道撞擊著華奇偉所在的棺材。
宋天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青年仰起臉,語氣帶著一種做作的夸張:“您想和我一起進義莊嗎?哦——那可不行。”他就會為之瘋狂。玩家們來到副本后所扮演的,就是“在可控時表現正常”的副人格。
D級大廳門口,來來往往的觀眾被那兩個靈體的對話所吸引。
“原來如此,任何人被傳教士先生的人格魅力所折服,都是理所應當的事。”
地面的小幅度震蕩雖然沒有持續多久,但也的確為秦非爭取來了十分寶貴的逃命時間,即使那瀕臨死亡的十余秒內,他的大腦依舊沒有停止運轉。在這里,無論是感官、思維還是身體,一切的一切,都有可能欺騙他自己。所有人皆是面色凝重,即使是看起來最深藏不露的程松,此刻一樣眉頭緊鎖,那副緊張的神態不似作偽。
效果不錯。“剛剛走廊上有出現別的東西?”
秦非反過來安慰蕭霄:“你要這樣想,我們早一天進副本,就能早一天出副本。”秦非雖然靠哄騙得到了黛拉修女的好感,但一個NPC薄弱的好感度,與副本的邏輯規則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論的。
他們夸他和其他那些淺薄的玩家不一樣;“快出來,快點!去外面站成一排!吃飯的時間到了!”不怎么結實的車窗晃動著,玻璃發出“咯咯”的響聲,像是隨時都會碎成一塊塊。
作者感言
原來玩家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隱藏好鏡子中的,真實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