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個人面板中,觀眾人數從五分鐘前開始急速下降,直至方才慘叫聲終止的一瞬,復又開始回升。積分高的觀眾能夠自由出入各個高階直播大廳,擁有獨立位置和專屬客服,還能在身上裝飾各種各樣的飾品和外觀。
秦非反應奇快,在極強的慣性趨勢下閃身,身體帶動腳下急急轉彎,在撞上去之前險險避過。身后,幾人看見蕭霄那副急不可耐樣子,都不由得笑出了聲。按理說他既已向刀疤遞出加入社團的橄欖枝,那兩人便該是一伙的,可程松這兩日卻一直對刀疤若即若離,令人難以捉摸他的想法。
老板娘撇了撇嘴,對早餐鋪夫婦似乎很有不滿。秦非做出一副困擾的表情,像是因為蕭霄這句話恍然大悟了似的。“哼。”她從鼻腔中噴出一聲憤恨的冷哼。
秦非皺起眉頭。林業的手指甲嵌進肉里,掌心傳來尖銳的刺痛。秦非也很愿意休息一下,他的腦子現在有點亂。
女鬼頭頂,天賦技能的提示條隨即浮現出來。然而,很快她便發現,自己所做的完全只是無用功罷了。
談永半瞇著眼望著秦非,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人心與人心之間的距離從來都是難以揣度的。這不是一個只和他有關的游戲。
對于此時的秦非來說,多一下少一下,已然失去了意義。得不到玩家的回應,他甚至打開了自己的個人面板,毫無尊嚴地向那些看不見的觀眾們哭泣求援。
從門打開的那一刻開始,光幕上直播的就又是全新的、從沒有玩家探索到過的內容了。
暗火與蝴蝶的確不太和睦,是源于高層之間的一些紛爭,但這件事從來沒有捅到外面去過。
他不該這么怕。
“我也不清楚他們為什么追我。”青年困擾地輕輕蹙眉,語氣真誠, 像是很認真地在思索,“我想,可能是因為我一開始時離2號最近,身上沾了血腥氣吧。”秦非若有所思地望了24號一眼。她的臉上再也見不到哭泣的表情,轉而猛地抬頭,嘴角大大地咧開,露出一個夸張到有些瘆人的笑。
可實際上,青年心中早已百轉千回,模擬出了無數種對話可能帶來的結果。
秦非沒辦法詢問任何人。救救我……一個個看向他人的目光,兇戾狠辣,像是下一秒就要提刀沖上去砍人似的。
“雖然這個主播本來扮演的也不是同性戀……”
秦非挑眉:“十來個吧。”蕭霄:“不知道,他還沒回來。”
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這種敵對, 與暗火和蝴蝶公會之間的那種暗仇不同。“終于落網了……我期待已久的獵物們。”
瞬間,剛才那些事不關己的乘客們紛紛表露出不滿之色,就連那幾個準備和刀疤一起翻窗的人都皺起了眉頭。這他媽也太作弊了。
再想想蕭霄退無可退。
秦非抬眸,靜靜打量著對面人的神情。
對于秦非而言,要想達成“一直維系里世界不變”的目的,其實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一人一鬼就這樣,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世界里走動起來。
觀眾們都快被秦非這鉆空子的能力給震驚了。只不過這些尸鬼的奔跑速度都差不多,被一只追和被兩只追,實際沒有太大分別,加上秦非急于逃命,沒有仔細思考這件事,還以為是他運氣不好,逃跑的路上尸鬼太多。
秦非順著6號目光所及的方向望去。規則世界的副本中,并不是每個副本都能保證一定有玩家通關。
那低啞而哀婉的歌聲,在空氣中回響。
好友就站在面前,哪怕只有1/10000的可能,大多數人都很難像他這樣痛下殺手吧??不要說話。
蕭霄迷茫地扭頭看向秦非:“我說錯什么了嗎?”他說完后人群中沒什么反應。
玩家們對此無計可施。而徐陽舒無論怎么看都是個大廢柴,多帶一個他,真的能起到反轉局勢的作用嗎?老板娘一個激靈醒過來:“付錢?”
還是說,這是副本給NPC強行施加的障眼法?
刀疤在現實世界中是個法外狂徒,行事暴虐張狂,犯事后潛逃近十年,在一次黑道火拼中意外進入了這場直播。他全然不顧自身形象地猛揮板磚,直到生前的另一人完全失去生息。
沒有人獲得積分。1分鐘,聽起來時間很短。
適當地暴露弱點,反而能讓對方明白一個事實:“這好像是…一行字?”林業湊近看了半晌,勉強辨認出其中幾個,“最…地……”三途神色不虞,卻也沒說什么。
作者感言
旁邊立刻有玩家接話:“對對對,廣場旁邊有個幼兒園,我也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