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無法摧毀碎片，任何人都無法摧毀碎片。“這老頭自己跑回來了，看見物業送來的盒飯，沖過來非要拿！”

秦非見對面的人盯著自己，不知不覺間就開始表情扭曲，不由啼笑皆非：“你又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金棕色的馬頭面具下，林業的目光灼灼，看像前方時帶著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其實他的內心同樣也存有疑慮，但他不敢表露出分毫。

要知道，就算秦非現在在契約上加一條“你必須為我當牛做馬”，解剖臺上的玩家也完全無計可施。是一個即死buff，類似昨夜在晚餐中爭搶了的玩家那樣。他們現如今身處水中，要想下這個坑，會比在雪山上爬懸崖輕松許多，因為他們可以直接游下去。

他好像讀不懂空氣，慢悠悠地又重復了一遍：“這兩條路，都不能下山。”十余個不同的畫面。

氣息，或是味道。

他對彌羊的了解不深，雖然知道他可以切換多種不同形象，但當一個顏值頗高的桀驁帥逼在他面前當場扭曲成蜘蛛精時，那種視覺震撼依舊令聞人陷入了短暫的混亂。

那人沒回答，他加重聲音又問了一遍，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空氣中漂浮著似有若無的血腥氣味，令他們神色緊張又興奮。彌羊從F級的第二場直播開啟天賦技能以后，在一次次下副本的過程中使用了無數次技能。

粗重的鎖鏈在門把上緊緊纏了數圈，鎖頭比秦非的拳頭還要大。后來的那些玩家兇神惡煞，一看就不是孔思明會喜歡的樣子。誰能想到，這里面藏著個NPC啊？？？？

雞人的喇叭里說過，禁止動物浪費食物。

前面是轟隆隆不斷運轉的絞肉機, 后面是插滿尖刀的監視器，林業走也不是，停也不是。破壞祭壇倒是很容易，但不能就在這里，否則引來新的鬼怪，他們又要四處逃竄。除去共有100位次的新人榜，人氣榜和總榜榜單都不長，人氣榜20位，總榜10位。

NPC走了，走廊上陷入短暫的沉寂。和曾經在守陰村亂葬崗，或狼人社區14號鬼樓里被群怪追逐時的狼狽比起來，秦非覺得，自己這次的存在感已經低到不能再低了。

彌羊喜歡那種目標清晰明確的副本，最討厭這種讓人云遮霧繞的副本設定。

秦非掂了掂那柄大錘，舉起，狠狠向著地面砸了下去！這要怎么下水？雪山副本的構成很復雜，生存、解謎、探索……拿不全信息，玩家們通關的難度會大大增高。

“傍晚，在扎營之前，我和應或其實去外面巡邏過一次。” 烏蒙道。“開膛手杰克為什么要在玩家論壇上宣告放棄任務？”

——這是污染源的碎片。“關響、南朝、鼠老二……”兩尊雕塑雖然動作不同，可無論是雕塑的衣著還臉，全都和彌羊本人一模一樣。

“創世之船動物游戲揭幕儀式，現在正式開啟——”這就是想玩陰的。說明結尾是一個大大的紅色箭頭，指向一旁。

彌羊蹲在后面的草叢里，像一朵瞠目結舌的蘑菇：“……草。”“零下10度。”帶著隱約怒氣的抱怨聲自角落響起。

秦非這才安心地停下心中的計數，和應或搭起話來。“你們、你們看……”什么情況？？

他給了彌羊一個古怪到難以描述的眼神，捂著額頭，腳步飛快地走了。右側則是一條向上的木質階梯。秦非清楚地認識到，污染源與系統之間，絕非簡單的合作關系。

有玩家想打個時間差，轉身就往身旁最近的游戲房里鉆，可房門卻已經打不開了。他轉過身, 那少年正眼巴巴地望著他。林業：“找銅鏡的線索嗎？”

“隊長！”江同努力克制住下意識想要逃跑的雙腿，如果注定逃不過死亡結局，他寧愿自己死得不要那么狼狽。

她調轉腳步走進了旁邊的隔間。聞人黎明甚至感覺到，他的左右兩邊像是豎滿了一把把尖刀，只要一步行差踏錯，就會迸濺出遍地鮮血。

形容的大概就是剛才那樣的狀況。他倒是很想讓這兩個NPC聽自己的，可惜他們完全不配合。兩人在原地蹲了一會兒，見羊肉粉店老板沒有追殺過來，便又回到炒肝店去找鬼火和三途。

彌羊嘆了口氣，伸手疲憊地揉壓著太陽穴。他喃喃自語：“我們現在是死者了, 那其他人呢？”三名玩家被困在走廊中，就像是起了高原反應一般，頭暈耳鳴、胸悶氣短，氧缺得快要上不來氣。

秦非垂眸，他仍在地面上繼續尋找線索，帶著橡膠手套的手指在觸及到某處時動作忽然一頓。“之前我看過的那兩次雪山本，一個死者直接被生者弄死了，另一個武力值比較高逃脫了，但是他一個人在雪山里游蕩又沒有裝備，很快也迷路凍死了。”

整整十九個人，卻只有一個帳篷，寢具也只有一套。反而是他們兩人——有鬼臉所在的地方很可能就會有任務存在。

因為操作間的門緊閉著。能否完成副本任務，只會影響到獎勵分配的多寡，而不會使玩家喪命。

比鬼火好上大概那么一萬倍吧。身后追兵與秦非之間的距離似乎拉近了。他說著，轉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