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雙手皮膚蒼白異常,淺淡的血管和經絡被幾近透明的皮膚包裹著,顯得十分不健康。沒有傷及要害,伴隨著驚恐的尖叫聲,那人跌跌撞撞地再次跑動起來。衣服是灰色的,十分寬松, 粗麻質地,走動時磨得人皮膚生疼。
那些原本應該是桌椅和布告臺位置,此刻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肉質凸起,如同一個個瘤子。
閣樓的木門又一次次被推開。青年勁瘦的腰身上多出兩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傷口處皮肉崩裂外翻,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迫于先前那個壯漢帶來的壓力,沒人敢再去招惹司機,但已經有一小撮人躍躍欲試地圍到了一處車窗邊。……很嚴重嗎?
凌娜把刀疤推下去的時候,他們都看在眼里。
他想跑都跑不掉。在拐角之前,秦非突然停住腳步,毫無預兆地轉過身來。
誰能想到那么一個看上去半截入土的老頭子竟然還能突然狂化。老板娘走到秦非桌邊,秦非瞟向她的頭頂。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始終未曾接近,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直至消失不見。
其他人等不了太久。這些小瓶子會是藥瓶嗎?他將目光從疑似裝滿尸塊的黑色塑料袋上移開,溫順地對著爸爸媽媽點點頭:“好的,我就來。”
秦非很擔心,他最后會不會真的變成那種嘴歪眼斜、說話直掉口水樣子。
簾幕內側發(fā)出一聲輕輕的喟嘆,令秦非不由自主地冒出半身雞皮疙瘩來。一道巨大的身影沖破樊籠,祭堂的墻面和屋頂寸寸開裂,木屑石塊飛濺。
一個是正常的,是他這些天已然見慣了的,另一個則失去了所有顏色。“誒。”
越來越近。有修女在前, 大家暫時都不敢開口說話——誰知道會不會被判定成扣分項?程松沉著臉死死盯著刀疤,從他緊鎖得能夾死蒼蠅的眉頭來看,剛才發(fā)生的那一幕肯定已經被這二人收入眼底了。
雖然鏡中的撒旦迄今為止都沒有給秦非造成過任何困擾,但,每個人的情況都不能一概而論。只不過是被搶了口糧而已,那些怪至于這么生氣嗎?蕭霄眼眶都開始發(fā)熱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趕鴨子上架的那個鴨子。
蕭霄手中捏著法訣,十分勉強地將它制住,可右邊僵尸的氣性顯然要比左邊僵尸大上不少,始終不肯屈服,左右沖撞著。“遭了。”醫(yī)生臉色一變。但凡對彌羊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彌羊性格惡劣,簡單點來說就是混邪樂子人,你永遠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么,像個定時炸彈一樣不安分。
步驟進行到這里卻出了點岔子。秦非在心中嘖了一聲。他是想問秦非,是如何預測到剛才那出險情的。
E級直播大廳內, 上萬雙眼睛齊刷刷瞪著光幕。
這個時候大多數(shù)人的腦子都還沒有轉過彎來,即使是實力最差的玩家,也都還活得好好的。還看清最真實的自己。自從進入副本世界后就再沒見過什么小孩的幾個成年人,表情頓時古怪起來。
斧頭猛然落下。先是6號和7號吵起來了,5號試圖和稀泥,卻被指責管得太多,不算大的休息區(qū)瞬間硝煙四起。
蕭霄點點頭。
秦非不難想象,假如那東西纏上自己的脖子,他會得到什么樣的下場。秦非邁步走了進去。
“你看到了。11號,你確實看到了。”總之,三途沒說什么,默許了鬼火的邀請。
這幾個是純新人,或才剛直播了一兩場的F級玩家。第1次參加R級對抗賽,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將那舊書打包帶走,除了自己閑來無事可以翻看以外,若是遇到有緣人,還可以賣給人家。無處可逃。可同時,秦非也說了,自己在其中是個例外。
三途眸色一沉:“不對勁。”
但他在思考另一件事。
房間里太黑了,他們根本看不清彼此的臉。
大約三分鐘以過后,導游看著還留有一小半食物的竹籃,抬頭,露出厭惡的表情,眼神如刀子般從一眾玩家臉上掃過。當二人最終站立在樓下時,整座房屋已然結構完善。神父擺擺手:“隨便,去你們該去的地方。”
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別過來……別過來……”雖然什么也看不見,華奇?zhèn)ヒ琅f不敢睜眼,他將四肢蜷縮起來,低聲不間斷地念道,“去別人那里,去別人那里……”直播鏡頭在全部座位被坐滿的那刻一變,鏡頭拉近,長條桌主位站起一個人來。
起初,所有人都在蜂擁著向外擠。秦非乖巧地點頭應了下來:“沒問題,明天要我怎么做,您教教我就好了,我肯定一學就會!”翻著翻著,秦非的手指忽然一頓。
刀疤臉部的肌肉微微一抽。秦非沒有妄動。
作者感言
秦非腦海中當即便浮現(xiàn)出幾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