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羊站在秦非身邊，遠遠盯著開膛手杰克，輕輕嗤了聲。秦非陡然收聲。

應或一拍大腿：“我們有可能都死了！”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說法，很多鬼在剛死的時候，其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他們會像活著的時候一樣說話、做事，直到遇到某個機緣被人點醒，才會覺察到他們已經成了鬼。”

烏蒙的天賦武器一把長刀，說話時他將刀取出放在膝蓋上，用一塊布不斷地擦拭著。“靠！”彌羊大驚失色，“它們怎么也開始變蜘蛛了？！”完了！

谷梁壓抑著語調，眼底卻有著掩飾不住的激動。

聞人黎明想說他心黑手狠。

或者他藏東西的小盒子。那是一支蠟燭，突然亮了起來，散發著并不劇烈的紅光。總之，亂七八糟而十分富有生活氣息，和他們現在身處的樓道簡直像是全然不同的兩片天地。

秦非第一個反應過來。除了個別折損在任務過程中的玩家，剩下幾個一起自立了門戶，一支隊伍分裂成了兩支。

可無論他怎么走，他們之間的距離卻始終未曾發生分毫改變。夜幕終于降臨。秦非不自覺地蜷了蜷手指，將手往袖管深處攏了些。

玩家們連響動都沒有聽到一點，那房子完全是憑空冒出來的。

秦非要去找林業他們匯合。

有了光源，觀眾們這才看清，他是從登山包里拿了個可以當充電寶用的應急燈，給手機充了會兒電，這才打開的。高階靈體面色沉痛地瞪著光幕，好像把光幕瞪穿就能將里面的玩家解救到安全地帶一般。在趁夜幕混入二三樓，和先回底層等待消息之間，秦非選擇了后者。

直播大廳中，靈體觀眾們站在光幕前指指點點：

一旁貓咪的三名隊友見狀，也當機立斷地動了手。秦非十分沒有心理壓力地將一口黑鍋栽到了遠在另一棟樓內的蝴蝶頭上。

而即使灰蛾不會飛到湖面以外，玩家只要潛進水里，同樣分分鐘就會被當成餌料吃干抹凈。每一句從“人類”口中說出的話，都有可能在下一刻，成為揮向玩家脖頸的鍘刀。

誰能想到, 好不容易熬過一個白天，晚上系統竟然又來了這么一出！故事里沒有任何復雜的背景，兩人的變態也沒什么令人感慨的誘因。

不行。

“你看什么看？”監控正中心，拳頭大的鏡頭正反射著暗沉的光。

那紅光沒再出現過。烏蒙：“！！！！”

“……等一下。”秦非忽然將他的話打斷。無名的怪物躲在陰暗處窺探著。

眨眼過后，陣營換轉的系統提示在耳邊響起。

“老大怎么突然不動了？”

這句話反而提醒了林業。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對秦非的好感度，如今已經上升到了略顯恐怖的11426%。這反倒引起了茉莉強烈的情緒。

傻子才會這么干吧？“……”他張口，又閉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不著痕跡地扯了扯秦非的袖口。秦非也跟著向下方探看。

低頭看去，是一團深紅色的肉樣的東西，長條形，團在一起，看起來滑膩膩的, 表皮猶帶血絲。“主播真的好強，冷靜又理智，我看了雪山本四五次，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主播能在自己扛住精神污染的同時，還把同伴一起拽回來的。”

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好不容易等到兩個A級玩家，怎么還偏上了同一輛車？

林業幾人的表情當即古怪起來。或許秦先生是個非常非常愛干凈的人呢？連一丁點灰塵也無法容忍。

過度空間是一片光禿禿的大平地，連一點可以遮擋身形的掩體都沒有，如果秦非在那里和蝴蝶碰上了，那一定會死得很慘。什么也沒有。

這似乎是他十分標致性的表情，但無論秦非還是彌羊，都不太喜歡看到他這樣笑。在豬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秦非很清楚地看見身旁的茉莉小姐皺了一下眉頭，并咬住了下嘴唇。但當他仔細觀察對方后，卻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秦非在走廊上時，那想鉆規則漏洞的小心思被狠狠地無情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