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正的魔鬼吧？”

“別看了！這扇門會讓人掉san。”孫守義閉著眼, 低聲呵道。

“餓了么？”秦非無比自然地開口，宛若在巷子口與老友打招呼一般。

但他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從胸腔中逼出略顯虛假的笑聲：“啊、呵呵，對、對！”現在倒好，一個鬼小孩，一個鬼大人, 看起來還是一家子——簡直就是天要亡他們啊！

鬼火解釋道：“其實我們之前分析的時候想岔了，我們不需要進入告解廳，只要站在外面進行懺悔，就可以完成任務。”說輕視, 其實也不算。他們不過是根據自己看到的做出合理評判罷了。冷冰冰的電子合成音從光幕上方的喇叭中響起：“經檢測，湘西副本導游npc行為無異常，系受玩家天賦技能影響后的正常反饋，1000001號玩家屬性面板無故障，一切正常，直播繼續。”

“如果我們成功毀掉了今年的村祭。”秦非道，“這個村子也會一起被毀掉嗎？”

強大如我竟然也有被打敗的一天。他一直覺得，公會玩家抱團取暖，就是在規則世界中最至高無上的生存方式了。之后十來分鐘，秦非一直在房間中翻翻找找。

難道是他年紀大了，記性不行了？秦非只覺得，自己此刻似乎正身處在某個隱形的漩渦中間，他卻不看不透危險來自虛空中的何處。秦非自然有他的一套邏輯。

究竟是要放他們一馬，還是將他們全部拆吃入腹。

他的身份他已經弄清楚了，是撒旦。

在哨聲迫使下，隊伍再次變的緊密而有序。饒是僵尸的血條再長，被撕咬成碎片也一樣要死。

反正已經知道具體地址，搜不到村莊信息也沒什么大不了，徐陽舒干脆利落地上網訂票。和地上散落的瓜果不同，這些放在袋子里的水果倒是顆顆飽滿鮮活，蘋果圓潤，葡萄晶瑩多汁，看上去品質好的不像話，呈現出一種和整間屋子截然相反的鮮活之氣來，顯得惑人而危險。

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那一地流淌的鮮血上掃過。一步一步。

可以看得出，這個地牢里關押的都是些高危分子。她的狀況比起鬼火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像是在灼灼燃燒著，一旦不注意，隨時都會火山噴發。

10分鐘前，她在祠堂的天井處意外與孫守義和劉思思失散了。他很想調出屬性面板，看一看自己的SAN值已掉到什么地步了，但他又不敢。“你們剛才有沒有聽見系統的提示？”

“終于落網了……我期待已久的獵物們。”

秦非向門那邊邁了一步。金幣的獲得機制非常復雜且艱難，只有十分富有或事極度沉迷于直播的靈體才會將金幣耗費在和直播世界的玩家溝通當中。她雙手抱臂站在床邊，眼神凌厲，眉心緊鎖。

緊接著，沉重的腳步聲從院門處響起。附和之人寥寥無幾。死亡，對于王順而言已經是寫定的結局。

玩家在規則世界中的“天賦”與他在現實世界中的性格、特長、工作等等都有關聯，能夠開啟武器類天賦的人，在現實世界中通常也同樣擁有高超的武力值。遍地炸開的血花中，村長起身，緩緩開口。“這里面都沒有。”他總結到。

秦非并不在意鬼嬰弄臟衣服的事。導游仍站在原地，秦非望向導游的頭頂，那個只有他能夠看見的好感度條依舊維持著1%這個低到離譜的數字，絲毫未動。他們的腳下擺著一盞盞油燈和白色蠟燭，都已經點燃，搖曳著零星的火光。

秦非與蕭霄對視一眼，立即起身向休息室趕去。“咳咳！咳咳咳他媽的…”一身道袍的道長在百忙之中憋出一句國粹。

“徐陽舒？”蕭霄一愣。

和獵頭一樣，在規則成了主城區內，黃牛、中介……等等職業都是系統登記在案的。這個平日里永遠高高在上、只會用鼻孔看低階玩家們的NPC，如今正腆著一臉笑站在秦非旁邊，好聲好氣地向他詢問著雞毛蒜皮的事情。

刀疤面無表情，既不看蕭霄，也不應和，像是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

宋天道：“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感覺像做夢一樣。”走廊上明面雖然只有14號一個人，但實際上，秦非知道，有不少人都正和他一樣，透過那道薄薄的門扇冷眼旁觀。

“啊——啊——！”“原來如此。”秦非連連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模樣。想到三途說那一番話，秦非對老頭投去打量的目光。

右手得償所愿，前后一扭，直接從鬼女的手腕上脫離下來，五指著地，姿態歡快得不要不要的。

嘖，好煩。他們從之前開始就一直想去找秦非匯合，只是始終苦于沒有機會，秦非解救林業的整個過程全數落在了二人眼中。亞莉安畫給秦非的地圖上只有大致的方向, 那是因為她只能畫出大致的方向。

秦非：“？”與秦非同樣臉色凝重的還有不少人。“到——了——”

一片安靜的走廊上的確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秦非心下微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