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井后的六個玩家縮在一起,屏息凝神,連動都不敢動一下。黑燈瞎火的,一個人多不安全。林業有點懵:“老板?哪里來的老板?”
這話簡直比秦非剛才承認自己是真的死者還要讓人震驚。“我猜他的個人能力,和周圍玩家對他的信賴和好感有關聯。”和昨天一樣,這個時間點,商業街上已經人滿為患。
把他治住了,他那邊其他的人肯定會心存忌憚,一切就都還有轉圜的余地。“你們哪來的帳篷?”黎明小隊的隊員跟著隊長一起目瞪口呆。那張蒼白清秀的臉上不帶絲毫表情,分明站在陽光下,渾身卻散發著絲絲涼意。
似乎有什么,正在從鏡子中溢散出來,讓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低了幾個點。秦非在倒計時結束前的最后一秒,將彌羊推進了通關大門里。那些復眼翅蛾一個勁往這邊擠,巨大的沖擊力甚至將冰層撞出薄薄一層裂紋。
她一把撈過瓦倫老頭手里的槍,緊緊抱在了懷中。“我的缺德老婆??”小粉絲們看見這一幕紛紛開始尖叫。
但凡秦非在副本中感受到任何一點點威脅,彌羊便會立即成倍地感同身受。從踏入房間的那一刻起,玩家,就已經是棋盤上的棋子了。什么仇恨、原生家庭、邪惡的宗教之類的元素,一個也沒有出現在故事中。
秦非瞟了一眼,語氣十分篤定:“兩邊的是羊,中間那個是人。”那就是搖頭。反應過來以后, 連忙跟著往這邊趕。
“哎呀,哎呀,你說你這是想干嘛?”貓咪將籃子抱在懷中。而從不久之前白撿來的那五個祭壇中,秦非無疑可以得出一條信息:他一邊繼續搜尋著小女孩的身影,一邊重重嘆了口氣:“唉!咱倆會不會都死在這里啊。“”
玩家們不知道下水后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么,直接跳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秦非笑瞇瞇地催促道:“爸爸媽媽什么時候能帶我上二樓看看呀?”那仿佛是……
在場的所有玩家,每個人頭上都頂著一層不屬于人類的皮套。但高到這種程度, 還是令秦非頗有些措手不及。秦非正站在冰洞旁,和黎明小隊的人商討著什么,谷梁望了他一眼,神色復雜。
保安制服再次開始發力。那絕對不是普通的蛾子,大概是雪山中某種重要的生物,這是玩家之后再也沒見到過。
秦非也是這樣覺得的。
一半對一半,拼的是運氣。
“高級游戲區沒有辜負‘高級’這兩個字,游戲難度果然比昨天高出了很多啊。”因為走廊上整體的氛圍尚算輕松, 半點不見愁云慘霧。
秦非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木屋里,已經有近乎半數人頭頂的進度條陡然猛竄。瓦倫老頭只想速戰速決,見有人出來橫插一杠,頓時勃然大怒:秦非是真的很上道,他一邊跑一邊回頭教三個保安怎么對付鬼:“用你們的手電筒晃它們!”
【當前陣營存活玩家已全部到齊!】“照這個速度下去,最晚后天晚上。”丁立的數據化和計算能力很強,有天賦技能的加持在,他很少在這個方面出錯,“如果還不能離開副本,我們可能會直接凍死。”每次呼吸都會給肺部帶來強烈的痛楚,分明身處在極寒之中,胸腔中卻像是有一團火焰灼灼燃燒,燒得人神志不清。
可在他自我譴責了一整夜以后,事情卻又變了樣。岑叁鴉不著痕跡地抖了一下。在副本給予的強烈精神污染之下,普通玩家在看向尸體時,會產生一種極其強烈的感同身受的感覺。
彌羊速度極快, 不消片刻便沖到了秦非身前。光幕由暗轉亮的一瞬間,禮炮砰然作響,無數色彩鮮艷的彩色絲帶飄飛,引得周遭其他靈體紛紛側目。
公主殿下決定一勞永逸地解決掉這個問題。
刁明大喊了一聲“臥槽,什么東西”,然后不知是怎么了,從那個方向傳來一連串喊聲。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林中的情況。
窗簾仿佛被人卸下來,洗凈烘干又重新裝上去似的,色彩都比之前鮮亮了兩個度,十分規整地收攏在兩邊,就連綁窗簾的繩子都打了漂亮的蝴蝶結。砰!事情進行到這里還算順利。
“已全部遇難……”看來,即使并非真心實意相信自己就是死者,只要確定了轉換陣營的意愿,同樣也能夠達成目的。
谷梁自以為計劃非常周密。群情激奮的玩家們瞬間啞了聲。
玩家們腳踩在污血中,卻已顧不上惡心。
秦非略有些心虛地咳了一聲。直播間彈幕里刷過一排問號。
大家不知道生者和死者之間究竟是怎樣的關系。誰知道他究竟有多強,從來沒見過新手向上竄得這么快!
秦非嘗試著與污染源溝通,在心中喊,或者輕輕敲擊戒指。但偏偏就是秦非。“這是祭祀的地點?”陶征盯著地上那圖案分析道,“你們看,邊緣延伸出來的六條線,正好可以放在那六個祭壇。”
射擊臺前,小姑娘對準了半天,來來回回比著姿勢,終于瞇起眼睛,扣動扳機。三途忍無可忍,給了鬼火一個天降正義的大嗶兜:“亡靈,亡靈,死了的人才會變成亡靈。”“服務大廳內禁止喧嘩!” NPC神情不悅。
林業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好的,我們都明白了。”
作者感言
被面掀開的瞬間,屋內幾人均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