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接觸過那些智力障礙的孩子,通常也都是這樣的——在找到一個自己覺得值得信賴的人之后,就一直傻乎乎像個棒槌一樣跟在人家身后別人趕也趕不走。就連之前神父剛見到他第一面時,也是這樣。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可在里世界中,玩家們顯然沒有在表世界中那樣受優待。并且經過三途的觀察,6號的圣母掛墜已經快滿了,最多也就只能支撐他再殺一個人。
蕭霄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已經十分坦然地認定,他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癡了。
蕭霄不由得有些焦急。已經過去好幾秒鐘,既然這東西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那就說明,他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的。說罷他當機立斷地按下按鈕。
不遠處,蕭霄見秦非醒了,邁步向這邊走來。
其他那些意義不明的規則暫且不論,起碼有一條是明確的:廂房上,那把大鎖還好端端地掛在那里。
假如一個人都沒有的話,那……
【20號圣嬰已經退出本次選拔!】規則直播平等地物化所有物種,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魔鬼,在這里依舊只能變成一個容人賞玩的花瓶。
……他們不能再耽擱了。“林業?林業?”他喊著那個與他同病相憐的玩家的名字。
看著黃袍鬼躍躍欲試涌動的身形,秦非額角驀地一跳。
只不過是被搶了口糧而已,那些怪至于這么生氣嗎?不知道今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秦非實在不想躺,雙手枕在后腦勺上,對著眼前的空氣,慢吞吞地道:
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在學校住校時,隔壁寢室的男生玩過的一個游戲。
無處發泄的怒火被秦非的話引燃,修女不假思索地譏諷道:他是長了一張很好騙的臉嗎?
每個人都睡眼惺忪地看著他, 還有人正打著哈欠。“現在、立刻、馬上滾回你閣樓上的窩里去,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秦非:“……”
雖然秦非這問題乍一聽提出得十分突兀,可就在修女回答的瞬間,教堂內仍有四五個玩家齊刷刷神色一緊。自從發覺到秦非的存在后,它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視線再也沒有從秦非身上移開過,頗有些一眼萬年的味道。其中有一類被標注為極度危險,那便是操控流。
秦非站起身來,抬手拍了拍衣擺上的灰,輕描淡寫道:“多合理的設計。”都會使吊墜中的液體增多。“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我掀開那塊布看過了,那后面的確是有一面鏡子,鑲著很華麗的銀色邊框。”和地上散落的瓜果不同,這些放在袋子里的水果倒是顆顆飽滿鮮活,蘋果圓潤,葡萄晶瑩多汁,看上去品質好的不像話,呈現出一種和整間屋子截然相反的鮮活之氣來,顯得惑人而危險。
但,人性本惡, 林業可不覺得秦非即將面對什么好事。
秦非搖搖頭,看上去有種勝券在握般的閑適:“不要那么心急嘛。”
“我還有其他更要緊的事要去做。”閣樓的木門又一次次被推開。
沒有人會相信老人所謂“過幾天就知道了”的說法,在規則世界中,時間給予玩家們的,永遠只會是同一個恒定不變的答案。
但時間用肉眼來判斷并不一定可行,日落的速度難以評估,萬一太陽在他回程的半路上落山,那就完蛋了。他消失那么久,大家肯定都覺得他已經死透了吧。無數色彩繽紛的碎片散落在空中,散落在秦非眼前。
到底,少的是什么呢?他一進門就徑直掉進了一大群僵尸當中,反應過來時三魂七魄都快要散了。
等到他擦掉嘴角本就并不存在的污漬,說出了一句讓桌上眾人都大跌眼鏡的話。“怎么會……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這樣!!”
這預感就要成真了。石像,活過來了。刀疤卻并沒有和她交流的意思,十分不耐煩地道:“別廢話。”
狹小的告解廳將秦非與蘭姆隔絕在黑暗當中。“我是……鬼?”“之前我們已經知道,圣母掛墜中的液體數量,與玩家是否會異化是息息相關的。”
既然秦非如今還好端端地站在里世界的地上,就說明在追逐戰中,那個追著他們去的血修女沒能把他們怎么樣。
就在他扭過頭的功夫,有人沖他焦急的揮著手。
“咔嚓”
秦非恍然。本教堂內沒有地下室。“啊不不不!這說的是什么話。”徐陽舒雙手狂擺,“怎么可能,我絕對沒這意思。”
作者感言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神色緊張地抬眸望向6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