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們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迅速在走廊兩側散開,全身肌肉緊繃,全神貫注地望著門外。這種敵對, 與暗火和蝴蝶公會之間的那種暗仇不同。很可惜秦非看不見彈幕中的“撒旦”兩個字。
雖然大巴前面掛了“守陰村”的牌子,可根本沒人清楚那是哪里,和沒說也沒什么區別。有觀眾當即便向系統提交了漏洞審查報告。
纖長的食指嵌入眼眶,緩慢輕轉。“嘟——嘟——”
孫守義移開了視線,秦非則微笑著與他對視,卻并不做聲。這也太想當然了一些,和死人打交道的行當,哪是那么好做的?6號抬手,隔著空氣搖搖指向秦非的鼻子。
程松幾人模樣雖然狼狽,但身上的血痕都已經凝固。鏡子里的秦非:“?”“剛才在回廊里,1號一直追著我跑,要不是表里世界翻轉,我可能就……”
她像拖一頭死豬一樣,手腳無比麻利地將任平的尸體拖進店里,又端出一盆水來將地上的血跡沖散。然而鬼嬰不買他的賬, 鮮血淋漓的小小身軀連點反應都不給。
原來這不是一個毫無緣由的必死副本。這絕對是林業一生中所經歷過最糟糕的一天。王明明的媽媽:“一會兒我們分完尸,會把客廳打掃干凈的。”
“那就不跑了吧。”林業非常聽秦非的話,瞬間便打消了念頭。根據這句話中隱藏的指向來看,所謂的“糟糕后果”,應該不會是秒死。
怪不得。那必將至關重要。甚至有人肆無忌憚地發著瘋,企圖傷害別人或者自己。
進門歇腳,卻遇上暴雨,被迫滯留七天。
可憐的老實孩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秦非是想做什么,灰色的瞳孔中顯現出迷茫。那面垂落下來的黑色絨布簾依舊遮擋著鏡面。老板娘面無表情地在板子上記下,轉身離開,林業低著頭,越過三途和鬼火之間的縫隙,偷偷摸摸打量著外面。
鬼嬰的理解能力一直都不怎么好,反應慢到令人發指,良久,它似是終于領悟了秦非話中的深意,搖晃著腦袋,腐爛的傷口邊緣一點點蔓延出新的皮膚,石斑也緩緩退去。
秦非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軟底鞋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空氣中傳來“吱——”的慘叫聲。
很顯然,蕭霄這是白癡人設綜合癥又發作了。秦非抿唇,輕輕叩響了王明明家的門。
即使當場不引發什么后果,也很有可能會在后續的副本發展過程中,因此受到影響。只可惜5點實在是有點杯水車薪,光是昨天在靈堂里,蕭霄的san值都掉了8點。驚魂未定的一行人轉身,繼續向前方行去。
牢房與牢房間隔的墻上懸掛著告示牌,上面繪制著紅色的感嘆號。
“可是,何必那么麻煩呢?”無論是從秦非的上一場直播追過來的老粉絲, 還是半路見E級大廳人多過來湊熱鬧的觀眾。
那雙渾濁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某一處,像是早已穿過時間和空間的界限,看到了屬于這座陰暗小屋以外的風景。靈體們沒有猜錯, 秦非的確找到了指向出口的線索。
一連串的早一天,直接把蕭霄整個腦袋說得嗡嗡響。
尤其是他剛剛還被鬼追著跑出一身汗,假如再吹下去,秦非覺得自己很可能會當場患上重感冒。隨著談永提出那個敏感的問題,秦非又一次成為了義莊中眾人的關注中心。昏沉的夜色籠罩視野,陰暗的角落中像是隨時會有什么東西跑出來一般。
見秦非一直站在那里發呆,爸爸媽媽不由得催促起來。
秦非:“?”青年的語氣中帶著一股赤裸裸的誘哄意味,唇瓣開合,說出兩個在徐陽舒聽來宛若天籟的字眼:“管夠。”
蕭霄一邊分析一邊解釋,孫守義在旁聽得目瞪口呆:“你是怎么知道的?”對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他遲疑片刻,貓著腰,一路小跑到秦非身邊坐下。
“他是不是什么大佬偷偷溜回F級副本找樂子啊……”有靈體喃喃自語。
蕭霄:“白、白……”青年僅僅只是站在那里,都能令人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神采奕奕,像個小太陽似的。三途腳步未停,嫌棄地撇了他一眼,邊跑邊將自己朝秦非那邊挪了挪。
“不要再躲了。”
他們好不容易走過層層山道來到守陰村,卻十分倒霉地遇見了尸變。這間房的大門開了一條縫。
他現在相信了,他可能真的是個白癡。
像是有人帶著怒意往這邊沖來似的。
不知對面的人說了什么,蝴蝶站在原地垂眸片刻,又繼續邁步向前走去了。秦非笑笑:“告解廳又名懺悔室,信徒們走進這里,向神職人員述說自己犯的罪,祈求主的赦免與寬恕。”
作者感言
因為他也看到那具僵尸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