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一地殘破的木板前面面相覷。
雖然同屬于被揭了老底的紅方,秦非的心情卻并不像大多數紅方玩家那樣差。老板娘撇了撇嘴,對早餐鋪夫婦似乎很有不滿。以他直播間現在的觀眾人數基礎來看,除非那些觀眾全都是啞巴,否則彈幕絕對不可能這么少。
狹長幽寂的走廊里只能聽見兩人交錯響起的腳步聲,村長一邊走一邊同秦非搭著話:
場面不要太辣眼。蕭霄:“哇哦!……?嗯??”
呼吸沉重, 心跳的速度卻越來越快,但他甚至顧不上多喘一口氣,只能全心全意地、奮力在一座座石碑間奔跑著。
鬼火那種人,一旦認真和他吵起來,會是最難纏的那種。而可惜的是,那個躲藏起來的NPC遇到的人偏偏是秦非。旁邊卻有其他觀眾出言反駁:“我倒是覺得這和他抽到的身份沒什么大關系,你是沒看過主播以前的直播,他一直是這個風格。”
不想那些虛無縹緲的事,只要做好眼下就好。日復一日,有人在這里安營扎寨,將它當成了固定的居所。
秦非見安老師一副難以接受現實的表情,十分貼心地開口寬慰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哨子了, 你不高興嗎?”雖然從排行榜上冒出秦非的名字到現在,一共也才過去了半小時左右。“有人在徐家擺了一個聚陰的陣法,湘西這個地界本就鬼氣森然,趕尸時各路游魂都從此處過,加上徐家家中無人,房屋年久失修,更是成了孤魂野鬼最喜愛的容身之所。”
修女一怔,似是沒有料到他會醒來的這么早。
但三途總覺得有些許不安。他們前后還有幾個玩家,都是聽到動靜后從旁邊趕過來的。鏡頭方向一轉,秦非乖巧點頭的臉放大出現在了光幕上。
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三聲播報接連響起,秦非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走廊那頭,有人轉過墻角。他盯著墻壁,腦海中驀然涌現起進迷宮前看見的第三條規則來。
他的每一張考卷上都有父母的簽名和鼓勵的話語,無論成績好還是差,父母的表揚從不缺席。面前的空氣中,彈幕在不足一秒之內急劇減少,空白的空氣小幅度地抽動著,像是正在承載什么巨大的壓力一般。
隨著“叮咚”一聲響, 電梯抵達一樓,門緩緩打開。反正,肯定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就是了。黛拉修女的目光在玩家們當中來回巡視,那眼神中飽含著毫不掩飾的瘋狂與渴望。
“我很會打掃衛生的,不信你看,那張桌子我擦的多干凈。”那是一張秦非十分熟悉的臉,五年前,秦非親手將他送進了監獄。
秦非開門的速度實在太快,3號完全沒能反應過來。秦非一手扶著墻壁, 另一只手靜靜垂落在身側,閑庭信步地朝著前方走去。
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已經在亂葬崗待了整整一夜。……
老神父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馬不停蹄地當起了向導。
“我們在屋外,他們在屋里,十二具尸體整整齊齊。”房間的貓眼是單向的,這一點秦非下午時就已經確認過。
不遠處,蕭霄見秦非醒了,邁步向這邊走來。
“你不是喜歡鮮血,不是喜歡殺戮和破壞嗎?”對面沙發上,四個人就那樣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非和NPC閑話家常,你來我往之間已經將關系籠絡得無比熟稔。“倉庫里有一些舊年留下的書信,我順著信件上的地址上網搜索實景地圖,搜出來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嶺。”
“現在白方知道是比速度,紅方不知道,白方也知道紅方不知道。”與之同時響起的,還有那道副本剛開始不久時,玩家們在教堂里聽到過的鐘聲。
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只要能比那兩人提早一步到達,他們找到可用線索的可能性就更大。三進三廳,走廊與走廊相互串聯,房屋均勻地排布在走廊一側,正屋和堂屋的區分也很明顯。“我懂了!!鏡子,是鏡子!”
迷宮里有什么呢?
“副本給大家分配了每人50元的旅行經費,但按社區的物價,這50元是不足以支撐我們度過15天的。”秦非給了鬼火一個奇怪的眼神:“我自己看出來的呀。”“順帶一提。”秦非開始給蕭霄科普,“天主教有7項原罪,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色欲。”
值得分享的信息點的確很多,蕭霄一路高談闊論,引得眾玩家們時不時發出“哦~”的驚嘆聲。他的周末一直被補習和試卷堆滿,偶爾的放松就是和爸爸媽媽一起去小區對面的公園散步。
而且,即使白不走雙,秦非也同樣不能一個人回到義莊。
秦非眨眨眼,十分不解地道:“你不是說我們不用動了嗎?”這回答委實有些出乎6號的意料,竟然把他問啞了。
沒有感受到絲毫阻力,棺蓋被順利推開。
作者感言
彈幕中的討論瞬間熱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