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方才的對話太絲滑了,完全不見絲毫破綻。
她壯碩的身體緊緊貼在刑床邊緣,看也不看秦非一眼,低著頭, 專心致志地在床邊的夾層中尋找著什么。秦非沒有氣惱:“司機先生?”這話題轉變的生硬卻十分有效, 鬼火忍不住開口追問道:“什么東西?”
秦非仔細品鑒著這句話中可能蘊藏的含義。
“物理驅鬼,硬核降神!”秦非微笑著,大言不慚地開口:“ 哦,今天上午遇到教堂的神父,我們聊了聊。”……
說完才反應過來,“啊?為什么啊?”然而鬼嬰不買他的賬, 鮮血淋漓的小小身軀連點反應都不給。
他的眼睛仿佛能夠穿透空氣,看到那些觀眾們隱而不現的呼聲似的。踏入義莊大門的一瞬間,秦非感到自己右腿一沉,像是有什么重物掛在了上面。他的方向感向來極佳,并且,由于夸張的記憶力,他幾乎可以用腳步丈量每一寸地面,繼而在腦海中整理出一幅逐漸清晰的平面圖來。
14號女人的尸體的確消失了。“篤、篤、篤——”
一群人跌跌撞撞朝門口涌去,狹窄的門框發出吱呀吱呀的哀鳴。這簡直已經不是人,而是一個活菩薩了。
“2號不就是因為殺了人才被黑衣修女帶走的嗎?”人的精力有限的,秦非曾經見過有些人,在身體的一部分殘缺以后,另一部分就變得十分敏銳。可惜那門鎖著。
蝴蝶那邊連秦非究竟長什么樣子都還沒弄清楚,卻能夠成功定位到他們的住所。那個攔他的人聞言也有點迷茫,他數了數,發現屋里的確只有27張床。秦非會離開原本的崗位轉而跑去和居委會大姨搶工作,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
身側,一個正在咬三明治的玩家突然驚呼道:“我的san值恢復了一點!”他身上的束縛帶早已盡數松脫在地,秦非半撐著身體坐起來,慢條斯理地開口: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知道了。
秦非清了清嗓子,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消失殆盡,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我不需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拿著吧。”動手殺人會引起的后果,上次表里世界翻轉時,在2號身上已經體現得十分明顯了。“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這兩個女玩家分別叫凌娜和劉思思,是這個副本中唯二的女性,雖然直播最開始時,所有新人都一樣驚慌失措,但這兩個女孩子鎮靜下來的速度卻挺快,倒是表現得比留在義莊的那幾個男人要大膽一些。
他是不是該謝謝王明明的校服,讓他重新體驗了一下學生時代的青蔥歲月。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副本世界的精神攻擊在他身上完全不起作用,這樣bug一般的屬性再給秦非帶來巨大優勢的同時,卻也有著一些小缺點——與此同時,無數身形悚然可怖的鬼怪從一塊塊墓碑背后緩緩現形。
這六個人十分有規律地按月份順序死去,顯然不可能是正常死亡。鬼嬰急迫地發聲,身體向前,直直貼上秦非的側臉。觀眾們很難相信,迷宮列出這樣的規則給玩家,目的會是鼓勵玩家撬它墻壁上嵌著的東西。
“對!我們都是鬼!!”三途訝異地望了林業一眼。幾秒鐘后。
他扭過頭向秦非道謝:“還好有你——”這家伙該不會馬上要去用刀割鬼火的耳朵了吧?!
這場面本該使人毛骨悚然,可秦非卻感受不到絲毫恐懼。這老師剛才不是還跟他說,她是因為暑假幼兒園里沒人才過來加班嗎。
聲音太輕,秦非聽不分明,只覺得那吟誦漫長得不像樣子,頭頂的烏云來了又去,血月時隱時現,而吟誦卻始終不曾停止。房間的門沒有鎖。手搭上門把輕輕向下一壓,門便順著一股慣性自動向里開了。
“再堅持一下!”
起初,所有人,包括這位趕尸人自己在內,都以為那戶人家的兒子大概是被什么仇家尋上了門、偷走了尸體,為的就是折辱人。
就這還是沒有受到副本任何蠱惑、全程以最佳狀態通關的結果,那些精神免疫比他更低、被桌上食物影響更多的新手玩家,下降的san值只會比蕭霄更多。
秦非默默收回視線。
這一點絕不會錯。
撒旦的身周縈繞起一層黑色煙霧,像是龍卷風一樣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漩渦。就在此時,意外卻突然出現。
他一邊說著一邊邁步跨入禮堂內。他是怎樣完成規則安排的任務?“焯!主播逃命的樣子怎么這么讓人浮想聯翩??”
由于害怕錯過線索,他不得不強撐著,一直保持清醒。
這次,絕對沒有任何人鎖它,可任憑徐陽舒用盡全身力氣狠踹幾腳,大門依舊紋絲不動。想來這些人以前也是用這樣的方式,不費吹灰之力地殺死“祭品”。
秦非正在思考一件很要緊的事。這個知識點可是蕭霄剛剛才跟他說的,他的記性還不至于差到這種程度。
……
作者感言
他們和他,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用有著共同的利益和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