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清嗓子。

他在沙坑旁踟躕良久，在安安老師徹底不耐煩之前，終于說出了他的答案。鋪蓋搬回來以后，秦非便將那三人轟走了：“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先回去休息休息，養精蓄銳吧。”所有人擠做一團，場面前所未有的混亂。

“掉毛有點嚴重。”他說。

秦非思來想去,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蕭霄并沒有做過任何脫離集體的事。這些僵尸特么的是在對他的尊嚴進行魔法攻擊嗎？！

四人一拍即合，向著規則中心城的方向走去。

“要想找到蘭姆，不是一件很輕松的事。”修女點點頭：“嗯，就只有這些了，要是再來一些新的老鼠，我可真是吃不消。”

“你們團隊下午有安排嗎？方不方便帶上我這邊的三個人？”之前進別的副本時，也沒見蕭霄這么緊張啊。所以他才將到手的分數都推給他們，轉頭去辦更重要的事。

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右邊僵尸的的臉在秦非的手掌中左右回彈，像是一團任由他捏圓搓扁的棉花。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四四方方像個衣柜一樣的東西是怎么用的。

鏡頭方向一轉，秦非乖巧點頭的臉放大出現在了光幕上。三途寬慰他道：“應該不會，D區的治安管理和E區天上地下，E區屬于低階玩家生活區，但D區已經是中階。”

蘭姆站在這座血肉教堂中, 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又放開，整個人不住地顫抖著，顯然已是恐懼到了極致。

他張開嘴，小心翼翼地將秦非往口中送去。狹窄的電梯緩慢下行, 電梯四面貼著各種各樣的廣告單，還有電子喇叭持續不斷地播放著音樂。

他們好像趁他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懂了些什么。光幕前，所有靈體都擠擠挨挨站在一起觀看直播，他卻獨自享有一個座位。

紛雜凌亂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有人在跑，也有人在慘叫。

“對啊，他是npc，那不就是每場直播都會出現嗎？玩家有重復你們居然都看不出來？？”走廊上的五六名看守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放棄囚犯們。但他在思考另一件事。

可祂偏偏又敘述得十分詳細，事無巨細地將所有細節告知給秦非。“不要進入紅色的門！”

村長和村民出于個人立場原因，不可能和玩家們進行太深入的交流，這項任務也就只能落在鬼女的頭上。

叫聲從慘烈到平息，一共只過了不足五分鐘。

大大的落地窗前綴著兩幕米白色的窗簾，墻面潔凈得幾乎能反光，木質地板也纖塵不染。

刀疤顯然有些不服：“可是……”秦非點頭：“可以。”這狗屎副本也太欺負人了，連灰都只往他一個人頭上落！！

“你看著我，不覺得眼熟嗎？”滿滿當當的六串，在夜風中輕輕碰撞，發出令人心驚肉跳的窸窣響聲。

“但那個時候，我的腦子就像是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樣。”徐陽舒有些痛苦地皺了皺眉，“我給自己和那四個人報了名。”

什么?情況？！秦非十分無辜地望了回去，抬手摸了摸鼻尖。

鬼火所擔憂的一切并沒有發生。見秦非接受程度良好，彈幕里的老婆大軍又沸騰了一波。除非有人狠到可以一天只吃一桶泡面。可這樣一來餓的頭昏眼花，說不定死得還更早些。

然而來不及了，壯漢的手已然搭上了司機的肩膀。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無論是象征著圣潔的教堂，還是美好整潔的環境，亦或是面帶笑容、說話溫柔的修女，沒有哪一處是可以稱得上“恐怖”的。

“對了。”秦非像是忽然想起了點什么似的，“你這里有沒有藥品？就是那種……”

但，起碼，從外表上確實完全看不出。

即使信了也不一定就會對他手下留情。宋天遇到的這個任務，難度可以說是非常低，絕大多數玩家都能夠順利完成。……

“看了那么多場直播，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地下室的常用入口原來在告解廳里的神父位置上。”

空氣中漂浮著一種像是火燒或皮肉般刺鼻的焦臭氣味，玩家們都忍不住抬手捂住了鼻子。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在從禮堂回來的路上，華奇偉同樣注意到了那些詭異的神像。想起那一道道粘連在他身上、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視線，他狠狠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