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令人摸不著頭腦了,作為觀眾的靈體們同樣也是一頭霧水。
其實,他早就意識到,這個房間里多出了一個“人”。
放風的囚徒們和越獄的狀態自然不同,他們的手上腳上都會被鎖鏈捆住。“但那個時候,我的腦子就像是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樣。”徐陽舒有些痛苦地皺了皺眉,“我給自己和那四個人報了名。”雖然眾人現在還并不清楚守陰村副本具體的背景故事,但起碼,明面上的主線已經十分清楚了,就是那場一年一度的村祭。
他還以為按這孩子膽怯的性格,肯定會躲得離神父越遠越好。這棟樓是村中人的產業,林守英無事不會傷害里面的人和物,而樓內又被徐家人擺了聚陰的陣法,正是鬼女將養生息最好的去處。
一對身穿圍裙的中年男女正手拿電鋸與剁骨刀,站在那具死尸旁邊。對啊!秦非都有點蒙了。
這便是村民們每年向林守英獻祭的原因。這三點之中,二樓應該是危險系數最高的,一旦上去很可能會誘發什么不好的后果,秦非認為,最起碼也要等爸爸媽媽都不在家時再做嘗試。凌娜自從劉思思死后就一直很沉默,鮮少開口說話,這次卻一反常態地表露出了與大部分人相反的態度。
與此同時,尸王對于亂葬崗中那群惡鬼的震懾,也隨之一并消失了。
或許是因為要在這個副本中示人,祂才占用了蘭姆的身軀,頂著這張和蘭姆一模一樣的臉。大腦叫囂著想跑,可渾身僵硬得像是化成了一塊石頭,沒有一處地方能動彈得了。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
餐量不算很大,為了避免浪費“主賜予的食物”, 在場的24人都將晚餐吃得一干二凈。突如其來的驚嚇原來只是一場鬧劇,這起荒誕的事件令玩家們的情緒越發差勁,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前行的隊伍一片死寂。青年在大巴車上向他點頭微笑的樣子、在禮堂中低聲提醒他注意不要違反規則的樣子、不久前 他不顧自身危險沖向林業的樣子,在蕭霄腦海中匯聚成一幕幕連貫的畫面。
隔著一道墻,正把自己休息室的門推開一道縫偷聽的神父:“……”矮墩墩的小東西跌跌撞撞向鬼女跑了過去, 一頭沖進對方的懷里。
緊接著,黑漆木門被人推開,村長和導游出現在門外。
那棟樓一共只有四層,上下樓使用的都是那種非常老式的、在副本外的世界已被淘汰多年的外置樓梯。
他們就是沖著這棟樓來的。
今天的守陰村依舊濃霧彌漫,白日的光線被厚重云層所遮掩,目之所及的一切景物都被籠罩上一層迷蒙霧色,可清晨所獨有的清新空氣依舊讓秦非的心情很是不錯。它從秦非肩膀下到地上,然后撅著屁股,連走帶爬地往幼兒園里去了。那幾個騎在墻頭上的玩家,聞言頓時露出了驚恐萬狀的表情。
接下來,他將自己早晨在商業街早餐鋪的所見所聞全部分享了出來。醫生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只煙斗點燃。他們有去找過宋天嗎?
原來如此,秦非垂下眸子。
——不就是水果刀嗎?
——當然,其實也不用6號逼迫,3號本來就是想去的。鬼火抬手,將門板拍得咣咣作響。
蝴蝶那種高玩,又是那種潔癖到令人發指的性格,怎么會跑到F區這種地方來?
秦非心下稍定。帶著蝴蝶結的小女孩漸漸停止了哭泣,她放下雙手,黑葡萄般水潤的眼睛,懵懂地望向眾人。
“在很很早之前, 我就已經計劃好,我隱藏身份混進這個——”那就是義莊。魔鬼。
“神父、神父……”孩童囁嚅著,將頭垂得低低的。
秦非將紙筆收起放在一旁,所有人各就各位后,孫守義熄滅了蠟燭。他喜歡傷人,刀子捅進皮肉的感覺令人著迷,而秦非這樣的小白臉往往是刀疤最熱衷的狩獵對象。
秦非猛地旋身躲過,側腰上的傷口隱隱有著開裂的趨勢。青年咬緊牙關,在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坐在他肩頭的鬼嬰:“你能不能幫幫忙?!”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
主播在升級成E級以后,可以將自己的初始姓名改成其他昵稱,這個操作在個人面板里就能進行,和打游戲時用改名卡的流程差不多,秦非在穿過F級生活區的時候就順手改好了名字。有人開始嘗試著和秦非搭話。
那秦非這番言論無疑是在火上澆了一把汽油。漆黑狹窄的樓梯間內,空氣渾濁而冰冷。然后,就這樣算了嗎?
“秦大佬!”苔蘚,就是祂的眼睛。他很愛面子,也很愛展示自己。
濃霧彌漫的村道上,七人列成一隊,快步前行。而系統播報聲也將眾多玩家從房中引了出來。光幕中,抓錯人的黛拉修女正在內心進行著一場極限拉扯。
他很想調出屬性面板,看一看自己的SAN值已掉到什么地步了,但他又不敢。
身后,黃袍鬼依舊緊追不舍。
作者感言
只是,他剛拉開帳篷的拉鏈,卻忽然爆發出一陣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