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彌羊見秦非進來,頓時眼前一亮,旋即又煩躁地薅了一把腦后的頭發(fā),狠狠瞪了身前的孔思明一眼。雪山上雪大風(fēng)也大,覆蓋在尸體表面的新雪松軟,被風(fēng)一吹就散了。
他是想問,他們要去哪里找營地。閃亮的利刃擦過蝴蝶散落在耳邊的長發(fā),一縷緞子般柔軟的發(fā)絲飄飄蕩蕩落在地上。
然后他們就再也沒回來過。
“對了。”秦非忽然開口,“把你頭上的米奇頭套摘下來。”“快吃吧,兒子。”聞人雖然是隊長,但一直是個沒什么脾氣的老好人,祝宴在的時候,應(yīng)或和祝宴誰吵贏了他就聽誰的,這個本祝宴不在,那他也只能聽?wèi)?yīng)或的了。
小隊中的七人將繩子拴在彼此的腰上,列隊向密林行進而去。
秦非的鼻尖幾乎碰到了對方的鼻尖,肌膚冰冷,但呼吸灼熱滾燙。
他向左移了些。——除了副會長珈蘭。崔冉不在,那個被他忽悠得找不著北的新人玩家也不在。
七個人像一連串被秦非逮住的老鼠,丁點方向也不敢偏移,向著密林外側(cè)老老實實地走去。亞莉安一顆心怦怦直跳,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沒問題,絕對沒問題!”雖然目前安全區(qū)能夠護佑他們平安,可誰知道安全區(qū)什么時候會解散呢?
系統(tǒng)既然想將污染源困死在封印之海,那就肯定不會看著祂逃離而不作為。仔細看去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的笑容格外僵硬,漆黑的瞳孔死死盯著玩家的臉,呼吸間,脖頸和胸腔都不見絲毫起伏。
直播間里的彈幕已經(jīng)刷成片了, 但彌羊并沒有打開彈幕界面。“關(guān)燈,現(xiàn)在走。”
“這個是去年我們家新搬來的鄰居。”那時他應(yīng)該還不能確定屋里的NPC是哪種動物。
刁明的動作仍未停。秦非指著一旁的萬丈深淵,大團被狂風(fēng)裹挾的雪霧在深淵中彌散,卷出一團團怪異的形狀。“別回頭那個玩家從甲板上下來。發(fā)現(xiàn)隊友全都殉了,那就有意思了。”
但又實在覺得有點惡心,干脆打消了念頭,和其他玩家一起老老實實向下爬。“記住,在這個本里也繼續(xù)喊我菲菲。”這棵樹在動,它不斷出現(xiàn)在玩家們前后左右,各個方向。
他伸出手,衣袖向下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精瘦的小臂,那支原本佩戴在左手手腕上的電子表不知何時轉(zhuǎn)移到了右手,秦非將手表摘下,輕輕揉按著表盤遮蓋下的皮膚。反正隊長都說了,意思意思。預(yù)選賽由玩家自主報名,參與比賽的許多玩家都是組隊或呼朋引伴進來的。
他看著自己的手,沉思良久,起身慢吞吞挪去對烏蒙說了幾句話。帶著沉悶的痛癢,沿著血管與指骨向上蔓延,穿過脊髓與神經(jīng),沖刷著大腦中的每一寸區(qū)域。
總感覺再過兩天,這個小區(qū)里的居民看到穿旅社制服的人就會追著打。關(guān)于自己的尸體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這一點,秦非倒是沒做多想。“好吧,我們再來玩一把。”聞人黎明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對瓦倫老頭道。
當(dāng)?shù)谝慌诉M入閾空間,并被困其中后,假如他們成功滿足了空間的喜好,被空間釋放出去,那么整個空間就會直接消失。
余阿婆慌里慌張地沖向垃圾站。
“已全部遇難……”鬼火在墻壁縫隙中找到了另一張筆記。
結(jié)合系統(tǒng)之前給出的“不要遺落祭壇碎片”的提示,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
但在面臨未知的危險和死亡危機時,沒有人能做到完全不恐懼緊張。
這條線索是他找到的,他繞著灰蛾雕塑查看了好幾圈,用手一寸寸仔細摸索,才在基座上摸到了一處很不顯眼的縫隙。他似乎并沒有因為系統(tǒng)那難以理解的播報而受到什么負面影響,
大家這樣或那樣,被裹挾在不同的危險里。NPC支起一架架投影幕布,確保各位財神爺能夠享受到全方位、多角度的直播服務(wù),看著店里每日流水般的積分嘩嘩進賬,店長們笑得嘴都合不攏。
降維打擊,這絕對是降維打擊!其他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但包括鬼火幾人在內(nèi),六個穿著保安服的玩家卻當(dāng)即露出欣喜的神色。
老虎帶著秦非四人來到一間紅色的房門前。今夜的任務(wù)是在神廟中呆過一宿,接下來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他們都不能從這座廟中出去了。
……
四肢扭曲的雪怪和四肢扭曲彌羊你來我往,在雪山崖壁上交鋒。鮮紅的指印清晰地呈現(xiàn)在紙上。
烏蒙難以置信:“到了??”“你們最好偷偷回去,先在活動中心旁邊觀察一下情況。”秦非略微沉吟后道。
瓦倫老頭:!!!聞人隊長的臉色臭得像一塊三個月沒洗的抹布:“密林。”
直播畫面中的秦非已經(jīng)替他們解了惑。
作者感言
“主播好牛,竟然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有時候我都會慶幸還好我是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