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毫不懷疑,只要他們一步行差踏錯,眼前的NPC必定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祂就像是一個完美的皮套,包裹著內里空虛的、并不存在的靈魂。他并沒有開口說話,那名傀儡耳畔卻響起清晰而沉冷的問話聲:
“一、二、三、四……”
從外觀上看,他們應該是和玩家們一樣的,被迫戴上了動物頭套的人類。
剩下的時間都用來找閾空間。好在,女鬼的耐心是有限度的。秦非這樣說一半藏一半的話成功讓應或誤會了,他將秦非的話理解成了“刁明當時就在密林邊緣,一直和你們在一起,沒跑到什么特別的地方去過”。
可饒是如此,羊媽媽依舊很難說服自己,眼睜睜看著秦非一個人走入密林。薛驚奇聞言回過頭去,等到他看清來人是誰后,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還有一少部分人,則在聊與副本探索度有關的話題——就是秦非在閾空間里弄出來的那個副本探索度。“和其他玩家都不一樣!”谷梁卻沒有回答,微勾著下頜,看上去有幾分神秘的模樣,拉著丁立坐到了不遠處的段南和阿惠身旁。
在混沌一片中,他看見了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當保安不僅能掙飯錢,還可以合理合規地出入社區內的各個地點,甚至很有可能找到一些原先被他們忽略的細節,是非常不錯的工作。那是個小姑娘,看著不過七八歲光景,起跳時毛茸茸的辮子一甩一甩。
他有條不紊地過著自己計劃好的日子:秦非抬眸,與對面之人對視。
沒人,那剛才……?
這見鬼的母愛難道要無差別伴隨他一輩子嗎??
“大家不要慌,聽我說,我們不用過度猜忌懷疑。玩家當中應該沒有狼人。”
最終她還是沒說什么,轉而詢問起正在擦著桌子的林業三人:
一局一勝的剪刀石頭布,或許有人敢去玩,但他反正是不敢的。彈幕哄堂大笑。王明明的媽媽:“既然是明明的朋友,那就和明明一起來客廳里坐吧!”
兩人過度親密的樣子引得一旁的其他玩家紛紛側目。
而老虎的目的也很容易就能推測出來。
說白了,剛才那個靈體想的沒錯,這個關卡就是副本用來算計死者玩家的。按照一個正常人偏快的搜尋方式,檢查完房間里的雕塑,差不多就要用掉這些時間。
“登山社準備爬的那座雪山,離周莉老家不遠,周莉在村莊中找了幾位攀登雪山的老手,拜托那些人帶她先走一遍旅行線路。”這祂總不可能不知道了吧。他這樣說著,心中不由得想到,不知秦非現在在做什么?
“社死當場啊我靠。”這個問題,彌羊比秦非還要想不通。手里拎著的小女孩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極瘦而長、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
可就在腳步踏過門檻的那一瞬間, 他卻忽然短促而尖利地叫了一聲。可距離玩家們進入游戲已經過去一夜,難道之前他們在副本中經歷的那些,全都不算在探索度里?
應或轉變為死者陣營后,屬性面板底部就多出了幾行小字,應或越發確信了自己的結論,一口牙咬得咯吱響:“這一切都是副本的陰謀,副本,真是好陰險!”直到背后的鬼怪們徹底消散在夜色當中,再不見分毫動靜,已經奔跑得胸腔發疼的玩家們這才稍微停下來喘口氣。隔音泡泡隨著兩人突兀的動作瞬間粉碎,將刁明未說出口的話全數壓制在嗓子里。
蝴蝶大人不會瘋狂到想和他們正面硬剛吧?
好家伙,寶貝兒子不僅是個騙子,而且還騙術出眾,不知不覺間策反了這么多人吶!“迷路?”“管好你的破嘴,等著看我老婆打你的大臉!”
他們沒有。作為A級玩家的彌羊,自身便比其他玩家多了幾分底氣。“成功了!!!!!”
一局一勝的剪刀石頭布,或許有人敢去玩,但他反正是不敢的。不是因為別的。崔冉點頭:“我剛才有點不舒服,在樓下休息了一會兒。”
而茉莉要更倒霉一些,她剛才正半身匐在船弦邊向外看,船體搖晃險些將她整個掀到水里去。
秦非目光淡淡:“沒事,我都記住了。”
他每說一個字就上下晃動一下手。如果不帶秦非,他大有其他更輕松便捷的方法通過。但身后跟了個拖油瓶,可憐的盜賊不得不勞心勞力,像個原始人一樣一路硬打。
如潮水般的觀眾正在涌入走廊上四名玩家的直播間,秦非觸發的嶄新場景讓大家倍覺新奇。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只不過是一個成年人,購買了蘿莉的系統外觀而已。“哈德賽先生安排的表演很精彩。”茉莉似乎想到了什么,變得心不在焉起來,“但是……”
薛驚奇既沒辦法干脆利落地說服老頭,以他目前的人設,也不可能當著一群玩家的面做出把老頭一刀砍死之類暴力的事。他的手里拎著越來越多的物品,而腳步未停依舊,還在不斷買買買。他就只是站在那里,開口說了話, NPC對待他的態度就和對待他們截然不同。
倒是三途回想起了在圣嬰院副本中看見過的秦非的“隨從怪物”,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青年微瞇了眼,清秀的輪廓再走廊昏暗的燈光中顯得有些虛晃,在這一股令人琢磨不透的神色,與彌羊昨晚在十四號鬼樓中看見的那個一直努力裝可憐、茍在高級玩家背后的,似乎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秦非卻不會因為他裝死就放過他。
作者感言
“主播好牛,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有時候我都會慶幸還好我是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