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過于鮮亮的色澤在灰敗一片的屋內(nèi)格外顯眼,反倒透露出一股別扭的詭異,讓這桌菜看上去有種塑料玩具般不真實的質(zhì)感。混了三年,五年。
秦非一個箭步竄上前,在義莊大門口將導(dǎo)游攔下:“導(dǎo)游先生不和我們一起嗎?”
秦非看了他一眼:“我已經(jīng)改好了。”
“什么?”灰色靈體一愣,向身前的熒幕靠近幾步。
“這是……?”他仰頭望向秦非。之前在副本中一直對老玩家們表現(xiàn)出的信賴甚至是攀附的新手們,這次天黑外出,居然沒有一個人試圖向他們遞出橄欖枝。
“可是,神父的位置給你坐了, 我又該去哪兒呢?”秦非眸光微動:“哪里?哪里是我該待的地方?”“0028號世界這一個月里開過四遍了,我都看膩了。”
可是,玩家們彼此對視著,目光中卻都透露著遲疑。刀疤在現(xiàn)實世界中是個法外狂徒,行事暴虐張狂,犯事后潛逃近十年,在一次黑道火拼中意外進(jìn)入了這場直播。
上下左右的邊界都已經(jīng)模糊,整個空間雜揉成一團(tuán), 目之所及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他們在進(jìn)副本第一天就去過禮堂了,那就是個四四方方的大房子。16~23號,則是蘭姆來到這座教堂后,受地牢中那8名囚徒的影響,而衍生出來的人格。
秦非的隨身空間里有道具蠟燭,是孫守義在上個副本中用過的那種,還帶有微弱的驅(qū)邪功效。不過,這樣的困境是沒法攔住秦非的。孫守義伸手一掏,從懷中摸出了上次在徐家祖宅沒有用完的半截蠟燭。
但此刻,或許因為秦非正寄居在蘭姆的身體里,致使他他能夠無比清晰地明白一件事:他一進(jìn)門就徑直掉進(jìn)了一大群僵尸當(dāng)中,反應(yīng)過來時三魂七魄都快要散了。
其實并不存在什么好位置不好位置。
但翻窗隊伍中有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說起話來非常不客氣:“能有什么?不過是道路太顛簸而已。”
談永很緊張,一緊張起來就更發(fā)揮不好。這到底是為什么?等到副本結(jié)束、進(jìn)入結(jié)算空間以后,她要好好問一問12號,他對這個副本究竟掌握到了何種程度。
他不由得焦躁起來。卻被談永頭也不回地一把甩開:“還能干嘛,別人不告訴我,還不準(zhǔn)我自己出去找線索?!”
秦非:“……也沒什么。”是因為不想嗎?“真的,我看一眼光幕就快要呼吸驟停了”
徐陽舒仰面朝天地躺下,如今他也用不著裝昏迷了,睡得心安理得,沒一會兒就響起陣陣鼾聲。是蕭霄。
鬼火露出茫然的神色。
可是,若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這副本會變成什么樣?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 主要是0039號世界的引導(dǎo)性很低, 主線故事散亂且隱藏極深。紙條像是被什么人用水浸泡過似的,上面的字跡暈散開來,形狀非常難辨認(rèn)。
木質(zhì)門扇緩緩閉合,發(fā)出刺耳的吱嘎聲。“這個隱藏身份代表著他們內(nèi)心最真實的寫照、靈魂中最邪惡的渴求。”“是人家給我的。”秦非輕描淡寫道。
若是他的實驗還沒開始,自己就先成了別人手中的小白鼠,那就非常不妙。
蕭霄站起身,半弓著腰,像只貓一樣悄無聲息地靠近臥室門。
兩人都沒有多余的閑心去理會2號。
蕭霄蹲在柜子里,貼著簾子邊邊向外偷看,差點被他搖頭晃腦的樣子弄得笑出聲來。踏入門后,秦非眼前的一切迅速被濃霧覆蓋,這霧氣與正常的守陰村中不同,是近乎純黑色的,如同毒瘴一般。這場震蕩足足持續(xù)了三分鐘,等到地震終于平息下來,四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覷:
14號的雙手一直環(huán)抱在胸前,就像抱了個孩子一樣,但那分明就是一團(tuán)空氣。“……”
安安老師不想回答。反正你沒有尊嚴(yán)。
離開祠堂的大門就在不遠(yuǎn)處,紅棕色的木門與來時一模一樣,門上沒有掛鎖,秦非只要伸手推門就能離開。活動中心外,頭頂的陽光越發(fā)燦爛了。然而徐陽舒接下去的回答更加讓人意外。
這里好像是一個地牢。
秦非身上那套沾滿血污的制服也變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他站在表世界休息區(qū)清爽干凈的走廊上,抬眼望向四周。蕭霄呼吸急促,腳下都變成了小碎步。
此時的祭臺早已擠滿了人。一抱怨起來,話匣子就關(guān)不上了。
作者感言
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