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非卻像是提前知道了那條規則不算什么似的,不假思索地便開了口。他都無法成功逃離這個血腥的客廳。修女的表情虔誠而真摯。
他是真的,沒有多少能夠在副本中自保的資本。秦非繼續追問,他瞥了一眼墻面。他不清楚事態是怎樣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說完那句話后,那塊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綠色簾布被人從里一把掀開。
“到了,傳教士先生。”
三人于是急匆匆地向店外走去。0號的話一點也沒有打動秦非,他跑得更快了。他此刻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團空氣,觸碰不了別人,別人也看不見他。
蕭霄眼前天旋地轉。
而影壁后方,就是整個祠堂的大門了。“你也想試試嗎?”冰涼的,濡濕的,像是帶著尖銳的刺。
林業抿著唇,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那兩個人……”三人頭頂的提示條內容都一模一樣。但在未得證實之前,他并不打算聲張。
反正就是對著它懺悔,對吧?
5.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
棺材里……嗎?一人一鬼之間的距離慢慢收近。她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開口,語調甚至中帶了一點討好和諂媚:
挖眼睛?挖什么東西的眼睛?玩家們迷茫地面面相覷。
也有人說他們直接被規則滅殺在了那場副本里,所有的一切不過只是誤傳。秦非頷首,向鬼女道謝。
她揮舞著手臂高聲咆哮道。“什么味道,這么臭。”秦非身后,有個玩家剛一醒來便一迭聲地抱怨著,聲音不大,但尖銳刺耳。干什么干什么?!你以為你在拍攝車禍安全教育普及片嗎,怎么臺詞越來越公益了!
三途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一把拍上鬼火的后腦勺:“別鬧了,有空還不如抓緊想想,那個任平到底為什么會死。”你這家伙怎么越來越像一條狗了啊???
莫非,他說得都是真的?每個人都如臨大敵。
“用在你的身上,一定非常有意思。”
某一個不起眼的轉角過后,一抹光亮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盡頭。鬼火也是一樣,他的紅色比三途多一點點,但距離“裝滿珠子”來說也還差得遠。“一年一度的圣子選拔日即將到來,接下來的幾天內,你們所有人將平等地、公正地競爭,經受主仁慈的考驗。”
他在喊的時候還不忘刻意壓低嗓門,免得觸犯了休息室中不許大聲喧嘩的條例。整個場面仿佛秦非在祠堂那扇紅門中所見過的復現。
鬼嬰仰頭瞪向秦非, 捏著拳頭揮舞了幾下, 十分不滿意的模樣。這是一節人類的手指。
“誰說圣父活不下去?A級世界里那個高階玩家……叫什么的來著?不就是典型的圣父流玩家,看他身邊的小弟一個個把他捧得像神一樣。”
去1號和2號房間偷鋪蓋的重任,最終還是落在了鬼火頭上。事到臨頭,徐陽舒想再蒙混過關也不可能,他小心翼翼地退后半步,額角青筋與冷汗并起:“是,我是騙了你們……”這種狀態又持續了好幾分鐘,秦非終于從藥物殘留中清醒了過來。
鬼嬰點了點頭,那張小臉在秦非的掌心蹭了蹭,有點像是一只丑兮兮的小動物。不少人都涌向了祠堂,據說那里正在搭晚上要用的祭臺。
早餐鈴聲被拉長的警報聲代替,走廊頂端亮起閃爍的紅色警示燈,廣播聲中傳來焦急的喊話聲:像是徒手捏死一只蚊子。眾人沒有異議,六人在車內分散開來,東摸摸西看看。
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
過于寬大的校服將他的身形映襯得略顯清瘦,有穿堂風掠過, 掀起他的衣擺飄飄蕩蕩。
“唔。”秦非明白了。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流動的云層將頭頂過于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孩子們的笑鬧聲響徹整片園區。秦非的話有理有據,容不得其他玩家不信。
秦非坐在他斜對面,同樣也沒能躲過,溫熱的液體順著秦非的臉頰滑落,他屈指輕輕蹭去,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被染紅的指尖。
剛經歷了晚餐時驚心動魄的一幕,大家都已經失去了繼續探索的勇氣。再過四五十分鐘就到就寢時間了。到時再想出房間,就會很不方便。
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在開什么玩笑,我當然聽到了。”“我忘記告訴你,其實那個哨子也有可能并不在這里。”義莊內靜得落針可聞,就連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都不自覺地將呼吸聲放緩。
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秦非暫時沒有暴力破門而出的想法。而他解救林業的這一舉措顯然令更多尸鬼注意到了他,源源不斷的尸鬼從四面八方涌來,大有要與兩人不死不休的架勢。那力量足以毀天滅地。
作者感言
門鎖著,秦非用黛拉修女給他的那串鑰匙試了試,很快便成功將門打開。